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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旧事·纯阳遗秘】(第一回)

**小说 2021-01-09 07:11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剑侠旧事·纯阳遗秘】(第一回)            【剑侠旧事·纯阳遗秘】第一回

【剑侠旧事·纯阳遗秘】(第一回)

           【剑侠旧事·纯阳遗秘】第一回

作者:jiuhuanxuhu1989
2011/07/23首发于:SexInSex
字数:8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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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又与大家见面了,带来《剑侠》的第一回,想知道前因的朋友们可
以上我的空间看下《剑侠》的序章,呵呵,本篇继续无色,请不喜欢此类文章
的朋友们慎重阅读哈。嘿嘿,罗嗦一句,虽然本文目前来说是比较清水的,但
我的初衷确实是写成h武侠的,最后,再次声明,此章节无色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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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楚生狂 汨罗香

  

七月流火,正是酷暑时分。

  华山脚下,有间茶铺,一杆「茶」字横旗插在茅屋之上,十几张桌椅露天摆
着,茶铺的老板兼伙计正倚着柜台,看着围坐一桌的三个青年,心里纳闷儿:这
些纯阳弟子极少下山,怎么今日却在这儿一呆快两个时辰了?

  这老板姓余,本是附近华阴府人,年轻时做些坑蒙拐骗之事,后来娶了一房
妻妾,七载未有所出,便以为是因果报应,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余老板急得四处寻医问药,惜乎一直未能如愿。后来碰到一个道士,说他有亏阴
德,要找一处仙山来化些戾气。那道士便让他来这华山脚下开了间茶铺。哪想一
年之后,倒真如他所愿,他那七年未育的发妻竟一口气生了两大胖小子,余老板
欢喜之余,便认定是这茶铺的功德,每月初一月半,总要到山上的纯阳宫内拜祭
老君。

  纯阳子弟修习老君道法,心性谦和,余老板礼圣虔诚,上山次数多了,倒有
些熟识的人,譬如今日坐在茶寮中的方轻崖。

  余老板愣神之间,却听得一声叫唤:「嘿,我说余老板,在那儿想什么呢,
这位小哥叫了几声了,你都不应。」确实方轻崖在唤他呢。

  余老板定眼一看,却见一白衣书生,正站在座前看着自己,老脸一红,连忙
上去招呼赔罪:「客官恕罪,客官恕罪,您是来点清茶还是苦茶?要不来点点心?」

  那书生坐在桌旁,摇了摇头,却拿了一只玉瓶,道:「麻烦老板帮我把这瓶
酒温一温吧。」

  此时正是午间,喝口热汤尚且冒汗,这人却要将酒温热,不光余老板觉得奇
怪,坐在一旁的纯阳弟子也不由打量这古怪书生。

  书生长得十分秀气,身材欣长,有些偏瘦,苍白的脸上却有一双极为灵动的
眼睛。

  书生给众人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笑道:「小生天生体寒,每日总要喝
些家传的温酒才会好些。」

  余老板方才释然,道声:「好嘞——」便接过酒瓶去忙活了。

  那些纯阳子弟方收回目光。

  一人压低声音道:「大师兄,我看这书生似乎有些怪异。」这人年约十五六
岁,娃娃脸上带着些许稚气。

  「呵呵,小风,我们此行只是为了迎接师傅,不必多生事端。」接话的是个
面目英俊的青年,却是那少年口中的大师兄雨卓丞,雨卓丞身材欣长,面目英俊,
乃是纯阳宫五子于睿座下首徒,他自小资质奇佳,又极为勤奋,二十出头却隐有
纯阳第三代弟子中第一人之势。那位娃娃脸的少年是他的小师弟李淳风。

  这时,一阵酒香飘来,香味甘甜醇厚,经久不散,一吸之下让人精神一振。

  李淳风低呼道:「二师兄酒瘾又犯了!」

  雨卓丞一看之下,不由苦笑:「这个方轻崖,一闻到酒味儿便不知道姓什么
了。」方轻崖极为好酒,为此没曾少受责罚,却一直死性不改。

  「昔者仪狄做酒进于禹,禹饮而甘之,道『后世必有引酒而亡其国者』,可
见酒能倾国,古已有之,哈哈,今日得见兄台佳酿,方知古人诚不我欺。」方轻
崖蹭酒功夫了得,开场白那是一套一套的,只见他走到那书生跟前,作揖道:
「小弟方轻崖,不堪兄台酒香之惑,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他举止不羁,却又风度翩然,让人顿生亲近。

  那书生起身还礼笑道:「兄台过誉了,这酒乃是自家作坊所出,小弟唤他
『楚生狂』,呵呵,楚生狂歌,独饮无趣,方兄所言,故所愿,不敢请尔。」他
为方轻崖拉了条凳,「小弟韩玉,乃是长安弘文馆的士子,敢问方兄可是纯阳宫
中人?」隋朝大业三年,炀帝设「明经」「进士」二科,以「试策」取士,唐沿
袭隋制,并加开「秀才」「明法」「明字」「明算」等数十科目,并在京都设弘
文馆、国子监,这书生出自弘文馆,想来是有功名在身。

  纯阳子弟皆着蓝白道袍,极易辨认,方轻崖笑道:「正是。」

  那书生看向华山,见山势挺拔,峰如刀削,便吟道:「昆仑玄境山外山,乾
坤阴阳有洞天。只问真君何处有,不向江湖寻剑仙。」书生吟毕连道献丑,却有
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显现出病态的红。

  这时,余老板也将温好的酒端了上来。

  方轻崖笑道:「韩兄文采飞扬,他日若是举仕,定然无往不利。」他也不客
气,将书生的酒满满倒了两杯,笑道,「这便提前预祝韩兄进士科考一举夺魁!」
说罢一饮而尽。

  书生似乎有些愕然,勉强喝了一杯,却看向雨卓丞这边,道:「令师兄弟—
—」

  方轻崖笑着打断道:「他们二人一沾就醉,还是不喝为好,以免误事。」说
着又将两只酒杯倒满。

  书生无奈的看向雨卓丞、李淳风二人,举杯示意。雨卓丞笑着点了点头,以
茶回敬。

  这「楚生狂」虽名不见经传,但味道却自有独到之处,甫入口中,只觉淡而
无味,细品须时,方才有些甘冽,及至经喉入腹,烈性催发,便如火烧一般,待
呼出一口气时,便又精神倍振,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方轻崖连饮两杯,心怀大畅,直想拔剑起舞,快意平生。

  便在这时,余光瞥见几道寒光,接着耳际听得一阵风声,方轻崖不及多想,
一把将酒桌掀起,那书生一声惊呼。

  只听得「辟辟啵啵」几声暗响——像是炒豆的破裂声,那木制的桌便掉落下
来,散碎一地。

  方轻崖拔剑而立,转目四周,喝道:「何方鼠辈,竟尔出手伤人!」

  那书生也爬了起来,满脸惊惶,躲到方轻崖身后,他额头微微有些擦伤,看
起来颇为狼狈。

  雨卓丞二人亦到得方轻崖处,他看了看桌面,沉声道:「是『唐门』的『漫
天花雨』手法!」唐门乃是蜀中大族,位列武林四大世家,精擅机关暗器之术,
其暗器手法不循常理,别具一格,其中尤以「漫天花雨」和「暴雨梨花针」两种
套路最让武林人士忌惮。

  李淳风道:「唐门与我纯阳宫素无恩怨,今日出手偷袭,着实可恶!」

  「啪啪——」一阵拍掌声传来,接着一阵碎步声中,树林之中走出一女一男,
「唐勉,我常说你那暗器手法未成火候,你还不信,想你也是唐门资质上佳的翘
楚,竟尔奈何不了一帮后生小辈,真是贻笑大方。」

  那男子身材魁梧,相貌不凡,只面色呆滞,毫无表情。

  那女子则是着了一身红色广袖上衣,腰间以轻容丝罗做了一个蝴蝶结,款款
行来,仿若翩然花间的蝴蝶。

  待她走得近了,众人无不吸了口气。

  她秀发低垂,斜插一支碧玉钗,眉眼含情,皮肤细润如凝脂般温婉若腻,她
嘴角含笑,绽放在如玉的脸颊上别有一番诱人味道。恰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
阵腻人的香风,与那瓶碎裂的「楚生狂」的香气和在一起,让人沉醉其间,倒不
知是酒香醉人还是人香人醉。

  雨卓丞被风一吹,倒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尚未知敌友,便沉醉对方容色之中,
暗叫不该。他轻咳一声,沉声道:「不知我纯阳有何处开罪姑娘,竟劳姑娘下得
如此毒手?」

  那女子眸弯如月,巧笑嫣然:「若说我只想瞧瞧贵派传的神乎其技的功夫,
你信还是不信呢。」

  雨卓丞为之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那女子见雨卓丞被她言语噎着,似呆了一般,「哧儿」一声轻笑:「呵呵,
正道中人便都是你们这般傻样的呆子么。」她一笑之下,整座茶寮像是多了些光
华——似那酒香人香也要浓烈了些。

  雨卓丞闻言一怔,心道:「正道?这女子莫非邪派中人?掌门师叔生辰临近,
这邪派妖女出现在华山脚下,不知是福是祸。」

  雨卓丞思忖一番,道:「姑娘虽贸然出手,但好在双方皆未有损伤,方才之
事便就此揭过如何?」他见方轻崖李淳风张口欲言,出手止住。今日下山只为接
应师傅于睿,实在无需多生枝节。

  那女子有些惊讶,这几个纯阳弟子与往日所遇的那些名门正派倒是不大一样。
她目光流转,思虑片刻,笑道:「好吧,本姑娘今日另有要事,改日在讨教你们
纯阳剑法。」她说完之后,却走到那白衣书生跟前,嘴角弯了一个弧度,道:
「唔,我该叫你苏玉妹妹呢,还是该叫你小贼苏杭呢?」

  那书生原在饱餐秀色,一双眼睛泛起无数桃花,见她往自己走来,方才想起
方才暗器的毒辣,忙将方轻崖扯到自己身前,方才战战兢兢的道:「你这姑娘好
生无礼,你我素不相识,我不过多看你几眼,你便出言相辱,哼,我韩玉乃是堂
堂七尺男儿!」

  那女子恨恨的道:「装,继续装,你这淫贼从洛阳一路装到长安,看你还能
装到几时!」

  雨卓丞三人见这女子竟是为那书生而来,竟皆愕然。

  书生急道:「淫贼,这从何说起,姑娘是否认错人了?」

  那女子闻言格格娇笑:「呵呵,你这个淫贼,自风雨镇一别,我可是对你日
思夜想,莫说只是易容改装,便是化作灰我也能一眼把你认出来。」前边一段尚
语笑嫣然,后便一段却是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了。

  书生有些惶急:「小生乃是弘文馆学子,一直在长安苦读,今次到华山乃是
为进士科许愿,何曾与姑娘见过?」

  女子眼中闪现一丝犹豫,但旋即变得清明,冷笑道:「你不肯承认也罢,当
日你轻薄与我,我便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哼哼,洛阳的伤还未好吧,今日看谁
还能救得了你!」言罢,她素手飞扬,向书生拍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方轻崖吃了书生的酒,这时便不好袖手旁观,何况在
他看来,那书生无半点武功,如何做得了淫贼这高难度的职业?他将书生护在身
后,出手将女子掌势化去,笑道:「这位姑娘,请听在下一言,在下与韩兄虽是
初识,但韩兄为人大方磊落,又手无缚鸡之力,绝非姑娘所说的那什么……」

  雨卓丞虽不愿多生事端,但方轻崖已出手,他亦难置身事外,何况便如方轻
崖所想,那书生文文弱弱,不会半点武功,如何是这姑娘对手,便出言劝道,
「事关人命,姑娘原不该如此轻率。」

  那女子方才只为试探书生,却为方轻崖出手阻拦,眼见雨卓丞亦插手此事,
不怒反笑道:「久闻纯阳剑法冠绝武林,但纯阳之手长到连私人恩怨也要插手,
倒是头一回听说。」

  方轻崖哂笑不语。

  雨卓丞心道这女子好生蛮横,见那书生已给吓得瑟瑟发抖,平生一股怒气,
道:「姑娘可曾听闻我纯阳山门之前有块『鸣石』?」

  女子饶有兴趣:「愿闻其详。」

  雨卓丞道:「那『鸣石』乃是本门师祖偶得,立于平地,与其他石头无异,
但若搁在倾斜的地方,被风一吹,便会发出呜呜的鸣响,呵呵,犹记当年入门之
时,师尊指着鸣石说道『不平则鸣,顽石尚明此理,他日你们踏足江湖,遇到不
平之事,当以手中之剑平之』,雨卓丞虽是不才,这几句话却从未敢忘!」

  那女子不以为意:「早就知道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何必多费唇舌,唐勉,动
手!」一语言毕,却抽身而退。

  她这一退,方才一直未曾说话的阿勉却一跃而起,双手翻飞,数十道寒光闪
现,正是唐门「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

  雨卓丞早有防备,随手将附近的木桌掷出,那些暗器打在木桌之上,叮叮作
响,一时沙土横扬,木屑纷飞。雨卓丞喝道:「我去对付那妖女,方师弟你小心
暗器,李师弟你护好韩公子和余老板。」

  说话之间也不停顿,肩胛抖动,一柄长剑铮然出鞘,雨卓丞身行晃动,便有
一剑递出,这一剑既平且直,毫无花俏,正是北冥剑法中的一式「两仪化形」。

  道门剑法,讲究去繁存简,大巧若拙,雨卓丞甫一出手,便得其中真意,倒
真不愧为纯阳第三代传人中楚翘。

  雨卓丞这一出手,方轻崖亦与阿勉缠斗起来。

  纯阳剑法,原分剑气二宗,气宗北冥剑法注重自身内力修为,即以剑气伤敌;
剑宗天道剑势,则更注重借助外力,即凭借手中兵器之利,配合精妙步法剑招,
与敌人近身缠斗。道家有「精气华神,炼神返虚」之说,是以一直以来,气宗被
视为道门正统,为大部分弟子修习。方轻崖秉性跳脱,练功时难以平心静气,于
睿便因材施教,授他剑宗心法,并将自己所存的名剑「抒离」传授给他。

  唐门武功原不以近身搏斗见长,加之方轻崖身法诡异,唐勉功力较方轻崖不
知高了几许,但暗器使之不得,竟一时奈何不了他。

  却说那女子见雨卓丞出手不凡,面容不改:「呵呵,果然有些门道。」她眼
见雨卓丞剑势袭来,腰身从容一转,手中已多了一把软剑。

  「乒」——,金铁交鸣,却是那把软剑的剑尖断了一截。

  雨卓丞一阵惊愕——自己手中之剑不过凡铁所铸,怎么削断对手兵刃?

  便在此时,那软剑断口却陡然闪现几道白芒。雨卓丞不及细想,便揉身而上,
他脚下似装了机括一般,去势极快,以至那寒光近在咫尺却也尽数打在空处。

  「嘻嘻,好身法!小心咯——!」女子暗器落空,却也毫不懊恼,她嘴角浮
出一抿浅笑,手却不曾停顿,只见她素手一挥,三枚银针便向雨卓丞电射而去。

  雨卓丞给她几番暗算,当真怒不可遏,长剑挥斥,将那三枚银针打落,身体
亦借此微弱的反震之力,再度疾升。

  「噢,梯云纵?」那女子微微愕然,纤足一顿,连人带剑便向雨卓丞刺去,
其形也,当真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惜乎雨卓丞无暇欣赏,他冷哼一声,身形倒转,蓄剑胸前,欲借下坠之势给
那妖女迎头痛击,哪知刚要出剑,却突觉脑中一阵刺痛,接着便是一片空白。只
留下下一个残念:「我终究还是着了这妖女的道了——」

  他眼睛这么一闭,倒像是自己撞向那女子的软剑了,那女子不由愕然,不知
这雨卓丞发生什么变故,她方才虽出手狠辣,但此刻看着他俊朗的面容中带了些
许不甘,却又有些不忍了,百忙中腰身一转,躲了开去,听得「嘭——」的一声,
却是雨卓丞硬生生的摔在地上。

  这番变故,在她意料之外,她刚想前去查看,猛然间也觉得天旋地转,眼前
景物竟也变得模糊起来,心知不妙,勉力咬了下唇,喝道:「唐勉,快带我走!」
接着便软软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唐勉与方轻崖缠斗之中,已占尽上风,唐门虽然不擅近战,但他数十年功力,
却远非方轻崖可比,听得小姐呼声,已知道情况有变,只是方轻崖缠得甚紧。要
想脱出战圈,却要想些办法。只听他口中喝道:「暴雨梨花针——」双手翻飞,
似在催动功法。

  方轻崖听得「暴雨梨花针」之名,着实吓了一跳,刚想抽身而退,却又旋即
惊觉过来——这家伙若真会此法,又怎会现在才用上?

  便在他这一顿之间,唐勉已抽身而退,退至那女子倒地之处,伸手拦腰将她
抱起,飞驰而去。

  方轻崖长吁口气,这唐勉究竟何许人也,暗器手法竟然如此精妙。一念转完,
却惊觉四周除了蝉鸣鸟叫之外,静的出奇。

  「大师兄!」他见雨卓丞躺在地上不醒人事,急忙奔行过去。

  雨卓丞面朝大地,摔得不轻,往日俊朗从容的面容也变得狼狈不堪,方轻崖
试了试他鼻息,气脉时短时长,似有中毒之相。

  雨卓丞平日虽然颇为严苛,但久处之下,几人早已形同手足,见得他身中奇
毒,不由一阵紧张,叫道:「小师弟,快来帮忙啊!」几番叫唤,却无人回应。

  方轻崖抱着雨卓丞走回茶寮,却见李淳风也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方轻崖不由
大急,跑到李淳风跟前,一探之下,发现他所现之状竟与雨卓丞如出一辙!

  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自己为何毫无异状?

  方轻崖不及多想,夹着师兄师弟,便向纯阳宫奔去。

  待他走后不久,却见柜台下伸出一只手来,待得那人站起,却是余老板,余
老板双眼婆娑,摸着脑袋,感觉后颈有些隐痛。

  方才雨卓丞他们混战之时,他与那书生便躲在柜台下,却不知何时昏了过去,
想到这儿,不由有些担心那个文弱书生——他虽是一介商贾,对读书之人却是颇
为尊敬的。

  可惜找了一圈,却连个衣角也未曾寻到。

  余老板寻人不得,看着满地狼藉,胖脸一阵扭曲,心中苦叹:「老君保佑,
权当破财免灾吧。」

  却说那唐勉挟着女子一路奔行,心中却颇不平静:以往在恶人谷内,大家都
是比谁做的恶事更多,他也没什么其他念想,但今日看那纯阳子弟正气凛然,却
又勾起了他久未想起的往事。

  曾几何时,自己也便如方才那些纯阳子弟般骄傲,虽只是唐门庶出,却也因
行侠仗义,受人尊敬,享尽荣华。可是现在,却因一时之错,竟至无处容身,要
受这恶女驱使。

  想到此处,不由停了下来,看了看尚在昏睡中的少女,闻着少女独有的体香,
不由想入非非,「呵呵,陶寒亭的女儿诶,会是什么味道呢。」他喉头一阵鼓动,
咽下好大一口口水。

  欲望来的突然,却去的不易。

  他望了望左右,驿道上空无一人,便找了处阴凉的所在,将那女子放在地上。

  「唔,汨罗烟——」唐勉伸手为那女子把了把脉,有些奇怪的道。「究竟是
何人出的手呢,这种迷药,可不是寻常之辈能弄得到的。」说到此节,脑海中蓦
然闪现出一个人影。

  「呵呵,难道那书生真是他。」但自己一直看着他,他又如何下得了手呢?
唐门之所以能令武林人士忌惮,除了神乎其技的暗器之外,唐门的毒也是名动江
湖,唐勉一手暗器手法了得,使毒功夫亦非泛泛。

  唐勉细细回想方才境况,却始终想不到他能在什么时候下毒。

  恰巧这时,一阵呻吟,将唐勉的念头吸引过去。

  那女子躺在地上,优美的身姿却给凸显出来,平日里摄于她父辈威势,不敢
正眼看她,却想不到这娇小的身姿下竟藏有如此丰富的内容:胸隆,腰细,臀肥。
掩盖在一袭红裳之下,别具一番魅惑。

  唐勉吞了吞口水,恨恨的道:「当年我因一颗百纳丹不容于唐门,今日却因
那百纳丹免受销魂香之毒,莫非一切皆是定数?」百纳丹乃是唐门秘药,相传有
百毒不侵之能,乃是唐门祖上所传,当年唐勉正是因窃食百纳丹事发而被逐出唐
门,远赴西北,托庇恶人谷内。

  想即此处,那丝对陶寒亭的忌惮却淡了下来,他目光炯炯,看着尚在昏睡的
少女,唇间浮出一丝冷笑,「闻得南诏王正蠢蠢欲动,自己这个唐门高手投效,
他该会扫榻相迎吧,呵呵,楚影霞,你,便作为我投效南诏王的投名状吧。」他
狠下心来,正欲伸手解下楚影霞的衣衫。却冷不防胸口一震,接着身体便倒飞出
去。

  却见楚影霞撑着地坐了起来,一手护住胸口,目光冷的让人发寒。

  唐勉不由大惊:「这小丫头深得『毒王』肖药儿喜爱,莫非有什么解毒秘法?」
相及此处,慌忙俯身跪下,磕头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小的一时被鬼迷了
心窍,冒犯小姐,实在罪该万死!」他一边磕头,一边暗自蓄势,欲化出方才那
一掌的内劲,好在必要之时,殊死一搏。

  呆了半响,楚影霞却仍无动静。

  唐勉缓缓抬起头来,见楚影霞面色如常,仍旧冷冷的注视自己,心中正有些
疑惑,忽然看见楚影霞的右襟下似乎有些暗迹,方才恍然大悟——这丫头虚张声
势,吓自己呢,刚才那一掌,恐怕已让她耗尽心力了吧。

  唐勉一阵哂笑,也是自己久未作此亏心之事,竟差点让这丫头给骗了,唔,
为求万无一失,还是先开口试探一下。

  「呵呵,唐某跟随小姐多年,小姐但有所命,唐某从未皱过眉头,小姐你说
是吗?」

  楚影霞目中锐利稍减,点了点头。

  唐勉见她不敢说话,心中更为笃定,笑道:「好,那唐某今日却有件事想求
小姐,唔,此事对小姐来说,绝非什么难事,嘿嘿,反倒是易如反掌,望小姐念
在唐某不辞劳苦,鞍马多年,能够答应下来。」

  楚影霞只当唐勉要自己要宽恕他方才不敬之罪,虽然心中愤恨,但此刻势弱
于人,只有先应下来,他日再做计较。想及此处,便又点了点头。

  唐勉已确定楚影霞只是虚张声势,哈哈大笑:「多谢小姐,还请小姐转身趴
下,嘿嘿,唐某孤寡多年,对男女之事思慕已久,不若今日便请小姐成人之美,
让唐勉亲近亲近。」

  他俯下身来,一手拦住楚影霞的纤腰,另一手却捏了捏她一抹丰臀,笑道:
「说来男女之事,真是妙不可言,呵呵,小姐生就这副好身材,若有幸与之云雨
一番,当真不枉此生。」

  楚影霞玉面通红,知道唐勉已窥破自己虚实,一口鲜血喷出,斥道:「痴心
妄想!唐勉,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她方才中毒之后,以肖药儿所传秘法暂时将
毒压下,岂知唐勉心怀不轨,便暗中蓄势,待唐勉侵犯自己之时,一掌击出,那
一掌虽然出乎唐勉意料,但为毒势所累,以致未尽全功。念及此处,不由闭上眼
睛,脑海之中却浮现出那张自己恨得不能再恨的脸——若我楚影霞今日逃脱此劫,
他日纵使遍寻江湖,亦不死不休!

  可是,还有可是吗?

  唐勉见得楚影霞闭上双目,犹不放心,屈指点了她关元、肩井两穴,方才舒
了口气。他以手抚了抚楚影霞的脸颊,触手处细嫩柔滑,不由心怀大畅,他支起
身子,有些迫不及待的扯开楚影霞的领口,入眼处山峦起伏,娇腻之处动人心魄。

  唐勉怪笑两声,正要上下翻动,过些手瘾,耳际却听得些许风声,他方转过
身来,便感到一件物事抵在自己胸前,他低头看了看——却是一把未出鞘的剑。

  剑是一把小巧的剑,白玉剑鞘,在这树荫之下,有些夺目的光芒。

  执剑的手是纤细的,纤细得让人怀疑是否能握得住这把短小的、未出鞘的剑。

  唐勉却未曾想到这些,剑虽仍在鞘中,但他丝毫不怀疑这把未出鞘的剑能轻
易的置自己于死地。

  唐勉不敢稍动,沉声问道:「尊驾是何人,我唐门之事,可不是什么角色都
能管的。」

  楚影霞见有人出手相救,心气一松,便晕了过去。

  「纯阳于睿。」说话的声音是淡雅平静的,淡雅如空谷幽兰,平静得似乎没
有声线的抖动。

  唐勉听闻来着乃是于睿,不由心生一丝异样。

  说起来他与于睿也算同一代人,在他未入恶人谷之前,于睿的美貌才智便已
经传遍天下,无数武林俊杰把以娶到于睿作为平生所愿。「年慕少艾」,自己当
时何尝没有此愿呢,只是当时欲见而不得,此刻相见,却又怎如不见!

  唐勉勉力压下想要窥视于睿的心思,平下心道:「原来是于仙子,在下唐门
唐谦,奉堡主之命,捉拿妖女楚影霞,此刻正要回去复命,不知仙子以剑指着在
下,所为何事?」他不知于睿从何时开始盯上自己,亦不敢说出自己真名,便假
托唐门三少之名,于睿既有「女君子」之称,今日之事,便未必没有回旋之余地,
呵呵,君子嘛,可欺之以方。

  纯阳宫与唐门素无交往,但分属武林正道,贸然插手唐门内务,确实有些不
妥,但这唐谦对这女孩儿分明心有不轨,却又不能不管,沉思片刻,收了佩剑,
道:「『白衣孟尝』陶寒亭与于睿有些交情,这女孩儿似乎中了毒,恐怕不便远
行,便请唐先生行个方便,让于睿能带她回纯阳疗伤。」

  唐勉心中起疑,莫非于睿从头到尾都看见了?「自己已不见容于唐门,如今
便连恶人谷也呆不下去,要不要——」他摸了摸身后,那里有一包他精心配制的
毒药。

  如此短的距离,要毒到于睿,应该有几分把握吧。

  「呵呵,」于睿轻笑一声,「唐先生若是信不过于睿,便与于睿同去纯阳如
何?正好不日便是掌门师兄寿辰,也好请——」

  唐勉听得于睿的笑声,忍不住抬了抬头,一看之下,却不由呆住了,眼前的
于睿一身白衣,不染征尘,脸上带些淡淡的笑,望之可亲却又让觉得遥不可及,
呵呵与自己想象中不一样呢,那些久藏心底的少年情怀一一浮现,便连于睿后边
的话也未曾听进去。

  于睿见唐勉目瞪口呆,却也不以为意,笑道:「唐先生看这样安排可否妥当?」

  唐勉回过神来,却不知方才于睿说了什么,笑道:「既是于仙子相求,唐谦
回去也便有了交代,这妖女便由仙子带回纯阳吧,唐某还要会唐门复命,这便告
辞了。」不待于睿作答,仓皇而去。

  于睿见他去的匆忙,心生疑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楚影霞,清丽绝伦的面容
上浮出一丝怜意:「唐谦再是不肖,却始终是唐门的人,唐傲天在武林中是出了
名的护短,我身在纯阳宫内,有些事儿却不能为所欲为,呵呵,他的命便由你去
拿吧。」

  她抱起楚影霞,娇俏的眉头弯了起来:「汨罗香?呵呵,很久没做这么有趣
的事儿呢。」她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浮出一丝酡红,像是带有几分羞涩。

  那抹酡红渐渐散开,便连着山谷四周的花草树木也被染上,这夏日的日光,
竟掩不住她突然散发的艳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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