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 第五章 愿如初见
***********************************TOixalare:欢迎猜测剧情,不过猜不中不要难过哦。
TOkookfn:我没有能力同时写两部完全不同风格的小说,现在的
H魔幻扑的实在厉害,也许等我整个都市四部都写完,会去填那个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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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的地毯,交错的酒杯,黄金色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在这奢华的酒会上男
士衣冠楚楚,淑女香衣鬓影,但在我眼里却是无聊的很,要不是老公的一再要求,
我从不会陪他出席的。
不过今天的环境还真是似曾相识啊,记得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种活动上,
我被罗姐从尼泊尔骗回来参加郁蓝庭组织的文化基金会的开幕式。也就开始了我
们的孽缘,不,应该说是我的悲惨生活。
这次活动的酒店就是我们初遇的紫荆花大酒店,和上次穿的那件黑色露肩小
礼服来比,今天我身上穿的是粉黄色斜肩礼服,后面是露出的大V字开口,下摆
是长筒郁金香型的裙摆,这是老公在巴黎帮我定制的一件出席应酬用的长裙。不
过老实说,我也只穿过这一次,毕竟我嫁给他以后就一直在家里待产然后生孩子,
不可能陪他出席那么多活动。
不过刚才说去洗手间的他去哪里了?我一边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和上前打招
呼的陌生人优雅的傻笑着;一边在宽大的金色会场中寻找着郁蓝庭的身影。奇怪,
他去哪了呢?我有些迷茫的看着左右,周围全是生面孔,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旁边的服务生似乎以为我想要酒水,殷勤的递上托盘,我笑了笑拿过一杯香
槟酒。眼睛还是在继续寻找着,突然在水漾着波光的酒杯玻璃上映出了一抹眼熟
的人影,当我回首的时候,人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
高大的巴洛克式的廊柱,环绕着大厅,我小心的穿过人群,走到一个廊柱的
旁边,前面是用红色丝绒帷幕隔绝的一个小阳台,在晴朗的夜空下那里会洒满了
皎洁的月光,我这么了解的原因是……我第一次和老公见面就是在这里,嘻嘻,
那时候我在这里躲避晚会喧闹的人群,被他堵在里面戏弄。
想到这里我不禁两颊泛红,难道是他故意引我来这制造浪漫,也亏这个坏蛋
想的出来。我轻移莲步,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慢慢的拨开天鹅绒帷幕。
那个高大俊朗的身影是我熟悉的,一个身穿酒红色低胸长裙的女子正依偎在
他怀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正紧紧的粘在我丈夫的身上,那张妩媚的脸蛋上面泛
桃花,靠在郁蓝庭的胸口,侧卧的脸颊让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我认识,她
是杨艳?!
不?我用细长白皙的手指掩住微张的樱唇,堵住无法克制的惊讶声,手中的
郁金香型酒杯无助的跌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变成了星星点点的晶莹碎屑。
“啊!”我猛地坐了起来,一阵眩晕包围住了我,还未睁开的眼帘间充满氤
氲的水汽。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房间,窗外是熟悉的风景,我的手
中抓的是熟悉的棉被。
原来是个噩梦,看着自己还微微发颤的小手,眨了眨还带着水氲的眼角,一
切仿佛都是真的一样。
要是它真的变成真实,我该怎么办呢?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幅婚纱照,里面身穿白色婚纱的美人依偎男子的怀中,
看着上面自己甜蜜的笑容,看着他温柔的拥抱,我心中开始生出温暖,缓缓的流
向冰冷的全身。躺回到床上的我再也睡不着了,我讨厌这种看天花板的感觉,翻
身起来,走进浴室,当温暖的水花从花洒里喷溅在我身上,我已经无数遍的告诉
自己,这个都是梦,天亮就会消失的,当我白皙的皮肤上开始蒸腾起绯红的时候,
温暖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
看着防雾镜里皮肤细嫩泛着桃红,身材起伏有致的美人,我解开浴帽,让如
云的长发洒落在白皙赤裸的身上,在镜子前摆出几个搔首弄姿的POSE,努力
的给自己打气,这样诱人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下堂妻的命运嘛。
穿上白色的棉质睡衣,我慢慢的踱步到隔壁。在这个充满梦幻的粉红色小房
间里,女儿还躺在可爱的小床里香甜的做梦,看来要喂她吃早饭还要很久呢。我
小心的转身离开房间,走到了书房。
这暗棕色的大书屋古香古色,郁家以航运起家,所以这间大宅的样式和家具
都是以欧式为主,但是青花瓷,翠竹屏也点缀在房间的各处,倒是中西合璧,相
得益彰。在这间书屋是最典型的,地上是暗棕色厚重的欧式家具,墙上却挂了竹
制书卷,上面雕刻出曹操的《观沧海》诗文。
我从厚重的书架上寻找着自己想看的东西。去年嫁给郁蓝庭的时候,因为赌
气他骗我的行为,我在小公寓里的东西基本没有动,昭示本姑娘随时会回去住哦,
结果我的书大都留在那里,只有婚后买的一点书放在这个书房里。
这本原来在这里,我笑着抽出了本白皮诗集,上面印着《飞鸟集》三个字,
它是我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夏莞送我的生日礼物。随手翻开,“啪嗒”一声,一枚
淡黄色的木签从中掉落了出来。
我蹲身拾起它,大概两指宽,一寸多长的木制镂空的书签,很薄,约略只有
指甲厚,正面雕的是西湖八景中的断桥残雪,背面刻的是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
见 .
好多年没找到它,原来不知何时被我夹在了这本诗集里。这还是当年我小时
候收到的一套生日礼物呢,原本是八枚,现在只剩下它了。随着时间的久远,原
本应该是带着檀香的它,早已没有了往昔的韵味,不过我还是把它凑近鼻尖,仿
佛还能闻到那淡淡的麝香。
这是少羽哥送我的,那温文儒雅的身影曾经多次出现在我少女的梦中,只是
那瑰丽的绯红梦境被他温柔的一句,“你永远是我的妹妹”给打的粉碎。我一怒
之下,把他送我的所有东西都付之一炬,当我清醒过来时,也只在灰烬中抢出它
来。
我低头静静的看着红嫩掌心中的这枚有些老旧的书签,心底默默地吟诵着那
首背过无数遍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 *** ***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该死,他的电话怎么回事,难道
真的在做什么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漂亮的眉头纠结在一起,用贝齿紧咬着朱红
的下唇。
我攥着手机在屋子里徘徊,无数的念头在我脑中如流星般划过,我偶尔被一
二个给砸中,冒出冷汗,然后再努力的反驳,“不会的,有我这么漂亮的老婆,
他怎么可能去偷吃嘛。”
“但是男人都是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胡说,那是没品位的男人。”
“哼,你当男人有什么品味,还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
我坐在卧室茶桌边的红桧宽椅上,咬着手指沉思。最后愤愤的站起身来,决
心不再自己吓唬自己了。出去,找个地方吹吹风。
看了下天色,我换上一件白色的及膝外套,毛茸茸的皮毛外边围在领口暖融
融的。穿好外出装,在屋子里,我找到打扫的福嫂说,“我要出去一下,麻烦你
照看下蓁蓁,我刚喂过奶。”
“少夫人您不吃晚饭吗?今天有你爱吃的碧螺春炒河虾。还有……”她对我
的决定似乎有点惊讶,也难怪,马上要晚饭了,我却要出门。因为如果再呆在充
满他的元素的房间里,我一刻也没办法安静下来。
摆了摆手,我挤出一丝笑容,阻止她继续的报菜谱,“我不饿,真的,今天
没胃口,菜色大家分掉好了,不用给我留。”
一路开车到了市区东面的乌衣江的入海口。一般来说,这里并不是东都看海
的最有名的地方,它没有金石湾的那种碧波浩渺,镜泊万顷的宁静,也没有老虎
礁那种高大的礁岩,浪花飞处千堆雪的气势。但是我就是喜欢这里,并不宽广的
乌衣江静静的从这里入海,从徽山发源的江水带着淡淡的灰色汇入东海。
海边的停车场泊好车子,我顺着白石的阶梯走下,站在江海相汇的长提上。
灿烂的夕阳逐渐消失,天上的云朵,被残余的微光,由橘红逐渐渲染成浅紫,
再至深蓝。习习的海风吹过,随着阳光消失在海平面之下,空气也变得清冷了起
来。
夜幕的降临让整个城市的灯火繁花也开始绽开,站在乌衣江口边能眺望到金
石湾的海港光影,在那远处的灯帆影火中是号称远东第一良港的码头和长堤。
“嘟……”低沉的汽笛声从寂静的海面传来,一艘巨大的轮船从那里驶出,
驶向远方的海天交界处,在岸上灯光的辉映下,海面上留了下它巨大的投影。
这也许是郁家船队中的一艘吧。远洋海运公司拥有远东最大的一只商船队,
金石湾是整个船队的母港,记得我第一次到公司控制中心参观的时候完全的惊呆
了,百十个红点在各条繁忙的航路闪烁,每一个红点在现实中都是满载货物的巨
轮。
当时只是感到好奇惊讶和种荣有戚戚焉的激动,不过现在再看到这些庞然大
物和茫茫的海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和蓝庭的生活是差的那么的远。他是大家的少
爷,继承了庞大的家业。而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亲先是外交部的公务
员,然后去大学教书,妈妈是家庭主妇,业余喜欢写写稿子。生长在这样家庭的
我稀里糊涂的就嫁到了郁家,我和郁家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也许他应该娶一个
长袖善舞的女孩子,会对他的事业更有帮助。
天边的轮船渐渐的远去,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拂起我披肩的长发,我突然明
白了,觉得自己和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命运是被奇怪的牵绊在了一
起。
也许我应该……
“小姐,一个人看海啊。”轻佻的话语随着难闻的酒气传来,打断了我的思
绪。一对勾肩搭背的醉汉在我身后,呲着牙看着我嬉笑。
今天真是倒霉,在宁静的海边居然还遇到两个讨厌的醉鬼。我瞥了他们一眼,
转身快步离去。
“小姐,交个朋友,留个电话嘛。”两人死皮赖脸的追了上来。
我继续快步向停车场走去,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拉了一下,“小姐,干嘛走那
么快吗?给个面子。”
我回身打掉那只碰我肩膀的脏手,另一个红鼻头的家伙说道,“阿德,对女
孩子要有礼貌,特别是,呃……”他打了个酒嗝,难闻的酒气再次铺面而来,
“特别是这么漂亮的小姐,嘿嘿。”他伸手对我的脸颊抚了过来。
“你们放尊重点,再骚扰我,我就叫人了。”我厉声喝道,希望能吓退他们。
“叫人?哈哈”他们两个笑着对视,好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你
叫啊,让我们听听叫的好听不?哈哈”
这两个混蛋,但是我环视周围,发现在深蓝的天色下,秋夜的海边长堤上早
已没了人影,只有一座座高大的路灯散发出橙色的淡光。该死,我好像已经在这
里发呆了太久。我不禁抓紧自己的手袋和衣襟,脚下不住的后退。
“小姐,看你也没有人陪,挺寂寞的。我们交个朋友吧。”说罢,作势还要
来抓我的手。我猛地挥了一下手袋,转身就跑,希望停车场的保安和管理员还在。
脚下是凌乱的步伐,耳畔响着呼呼的风声,我的拼命的跑着,刚跑上阶梯,
脑后就传来一阵剧痛,我的长发被人狠狠的揪住了。好痛,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恐惧瞬间笼罩在我心头。
然后头上的拉力突然消失了,预想中的骚扰和羞辱并没有来临,反而身后响
起了“噼啪”的做响和男人吃痛的惨叫。我转身一看,一个亮丽的背影出现在我
视野里,柔顺的长发在脑后随便系成了个马尾,两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蜷成了
虾子一样,痛苦的表情完全取代了刚才的淫笑。
眼前的救星转了过身来,身穿运动装,运动鞋的她和穿了高跟皮靴的我身高
相仿,包裹在湛蓝色长裤里的修长腿儿几乎到达了身高的三分之二。真是让我嫉
妒,艳丽无双的脸庞上依然带着冷漠冰封的表情,深邃五官依然不施粉黛,但在
半透明的白皙皮肤和娇艳欲滴的朱唇映衬下还是明艳不可方物。
她用有些清冷的声音问道:“春雪,你没事吧。”
虽然心里很感激她及时的出现,但我还是依旧板起脸来,说道,“没事儿,
不过慕容冬蕾,妳又忘叫我姐姐了。”
看着惊魂未定的我,她依旧懒得和我斗嘴,漂亮的嘴角微微上翘,笑容仿佛
是冰山雪晶上折射出的耀眼阳光。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这个堂妹,的确是慕
容家最美的女儿。
我们的祖母身上有二分之一的白俄血统,据说曾外婆她老人家曾是白俄的贵
族,因为北国的革命才流亡到滨城的。我和姐姐可能因为妈妈的缘故,除了身高
外,都还是江南女孩婉约的样子。慕容家只有冬蕾身上才有奶奶那种混血的美艳,
所以从小她就被夸奖是慕容家最漂亮的女孩。
她天生不爱说话,给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也许是这样的一种反差,或者
说男生天生都犯贱,从小对男生不假颜色的她,总是收到情书最多的一个。
这个可恶的死丫头不知为什么,从初中起就再也不叫我姐姐了,每次都只是
恭敬的叫老姐为姐姐。所以我们每次对话的开始都是我要她叫我姐姐。
不过这让我都嫉妒的美人儿,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高中后毅然报考了警校。
这倒是很符合她冰冷的性子,成为警察后更是整天挂着凛然的面具,东都警
花和冰山美人的名号在东都同时不胫而走。
“你自己出来,这么晚都不回去,多危险啊。”她淡淡的说道,用余光扫视
了一下地上蜷缩的两个男人。
“要你管,我喜欢看夜景。”我瞪着眼睛顶了回去,这个丫头每次见我都没
大没小的。
“那下次就不要被人抓着头发哇哇叫。”
“你……”还没等我说完,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车后跳了出来,看了一眼
地上的家伙,叫了声,“小子你找死”就从背后挥拳打向正在和我说话的冬蕾。
我根本来不及出言提醒,只能睁大眼睛,抬起手指,死死的指向她身后。
冬蕾的反应速度远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偏头低身躲过对方攻击的同时,顺
势抓住来人的手臂,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把那个高大的男子象沙包一样重重的丢在
地上。
“吴勇。”两个已经躺在地上的色狼同时发出哀号,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
分。
“我没事,”躺在地上的男人麻利的跳了起来,叫喊道。
冬蕾转身淡定的看着对方,不留痕迹的把我掩在了她的背后。该死,每当这
个时候我都恨自己没有学点防身的技巧。
他叫了一声,“原来是个娘们啊,还有两下子嘛”就再次冲了过来。这个男
人也是满脸的酒色,奔跑的步伐还有些凌乱,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看来蛮力十足。
冬蕾冷哼了一声,一个踮步转身,快的我的眼睛都跟不上她的动作。
砰!
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那个倒楣家伙惨叫出声,随即向后飞出去,重重的撞
上旁边的灯柱上,从扭曲的五官看来是真的很痛哦,然后身子慢慢的、慢慢的贴
着灯柱滑落到地面。
当他还想努力的起身时,突然又“啊”的一声猛地按住自己的肋侧,五官都
扭在了一起,身体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吴勇,你没事吧。”另外两个好像已经缓过了一点,想要过来照看自己的
同伴,但是被冬蕾冷冷的看了一眼,吓得不敢动弹。
被叫做吴勇的人想要笑着摆摆手,告诉同伴自己没事,但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嘛,笑容比哭还难看,刚伸出的手就被回缩的手臂拉了回来。
“不要按了,用力吸气,让断骨回位,要不会插进肺叶的。”冬蕾静静的说
道,好像在说着明天的天气似的。天啊,这个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啊!”吴勇看来还算硬气,按冬蕾说的做了。不过听他的叫声,那个什么
断骨回位好像是很疼的样子。
冬蕾不再管那三个笨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银色的直板手机,修长的手指
在上面按了几下,接通后,说道,“小张,带几个弟兄来乌江口停车场,拎三个
人回去。”
“你要干什么?”我急忙问道。
“执行公务,有人在这里骚扰女性,还要袭警。”她瞥了我一眼说道。
“算了,算了,”我看三个男人一眼,“你都教训过他们了,再说他现在需
要去的是医院,你下手也太重了。”
在冬蕾还没有开口前,我对三个人说道,“你们快走吧,下次做人安分点。”
三人偷看了一眼冬蕾,我挽住她的胳膊,说道,“还不快走。”
两个人赶快搀起那个吴勇,一瘸一点的走向停车场外。那个吴勇还不住的嘱
咐着,“我没什么事,你们千万别把这事告诉马小玲啊。”
“你这个烂好人啊,好了,人让你放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用不用我送你?”
冬蕾白了我一眼,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带着谢意笑了笑,问道,“倒是你,没有
影响你的工作吧。”
“没有,今天我休假,出来转转,正好遇上到你,顺便帮你打发几个苍蝇。”
她跟着我走到车子的边上,在我上车时说道,“下次出来别忘带上你的大总
裁,小心被人白吃嫩豆腐。”
提到他,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连忙侧过头去,把脸颊藏到垂下的长发中,
努力笑道,“没关系,不是有你保护嘛,拜拜。”
*** *** *** ***
几天过去了,不知为什么,他的电话一直就是接不通,他也不打个回来,我
的心情如同海上的浮萍,一刻都没办法安静下来。还无缘无故的发了几次脾气,
平常这种时候,只要抱着蓁蓁,我就能平静下来,可现在每当抱着女儿,我就有
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这时婴儿房的门被轻轻的打开,一个婉约雅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姐姐?”
我没想到秋叶的来访,连忙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不让溢满泪水的眼角泛出泪
花。
“怎么?我来还要通禀郁夫人啊。”姐姐浅笑盈然的调笑道。她风姿款款的
走了出来,用手指触摸着蓁蓁稚嫩的脸颊。醒过来小家伙立刻用那小小的手掌紧
紧的握住她姨妈白皙的食指,开心的“咯咯”笑起来。
秋叶随手从我怀里接过宝宝,小心的抱在怀里。作为护士长的她,抱孩子的
技术比我可要好多了。逗弄了一会孩子,贪睡的小家伙很快的倦了,被放回了小
床上。她用眼神示意我跟她出去。
在我的卧室里,桌上精致的花瓣形茶杯里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姐姐优雅的靠
在椅背上,温柔的看着我,说道,“听冬蕾说,你一个人跑到海边去看海,天黑
了都不知道回家?”
看着对面和自己相仿的面孔,我突然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无奈,撇了撇嘴,答
非所问的应道,“我要和那个笨蛋离婚,姐。”
“哦?”秋叶拿起精美的白瓷杯抿了口我沏的蜜茶,挑眉问道,“你和蓝庭
吵架了?”
“没有。”我感到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决堤了,“他有外遇。”
“有这回事,”秋叶放下了茶杯,抻了抻身上粉红色的针织短衫,坐直了身
子,“和谁?”
“我不知道。”我拿去茶杯喝了一口,好烫,什么炙热的东西滑过了我的脸
颊。
“不知道?那你就确定他有外遇?”
“当然。”我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呜咽着把最近的所以的事情一点点的都告
诉了秋叶,然后说道,“姐,你说,他是不有外遇了。”
“这样啊,”秋叶站起身来,走到我的旁边,用抚摸着我柔顺的长发,细长
的发丝就在她指缝间滑动。小时候,每当我受了委屈,她都这样安抚我的心情。
“那你和他谈过了吗?”
“他有给我时间来谈吗?再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我把头靠在她柔软
的身子上,口鼻间是姐姐温柔的香气。
“雪儿,你应该先和蓝庭谈谈再说,不要这么小孩子气。”她用手臂抱住我
的脑袋,让我更紧密的贴在她身上。
“不要不要不要!”我任性的回答。“我就是要和那个花心大萝卜离婚。”
“雪儿。”
“我不听。”
“雪儿。”她的声音开始加重。
“我就是要离婚。”
“慕容春雪。”她板正我的身子,迫使我扬头看着她。每当姐姐叫我的全名,
就是她要生气的前兆。看了一眼她将要发怒的眼神,我心虚的低下头来。
她把椅子拉到我的旁边坐下,放缓语气说道,“雪儿,你都是半岁孩子的妈
妈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你要是离婚了,蓁蓁怎么办?”
“……”我一时语噎,“那,那我也不能只能给他当传宗接代的工具。”
“谁说你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了。”姐姐用力点了下我的头,“蓝庭真的是很
喜欢你的,如果不是这样,就算他有金山银山,我也不会把妳交到他手上,你觉
得我是会卖妹求荣的姐姐吗?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可他……”我还是不服气的想辩解。
“他可能是很忙才没接到你的电话啊,”秋叶喝了口茶,继续说,“他的公
司那么大,事情那么多,难免有繁忙的时候。而且他的工作并不只是为了自己赚
钱,还有那么多的家庭依靠他的公司来生活。就像你姐夫和我,我们也不只是为
了赚钱,才在医院工作,我们也要救治那些病人啊,和你希望能安心写书的道理
是一样的。”
“这……”我不得不承认,姐姐说的有她的道理。
她用胳膊揽过我的身子,让我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柔柔的说道,“所以,你
要试着和他沟通啊。告诉他你想要的事业和生活,也理解他的工作。夫妻的生活
本来就是这样的,相互理解,相互扶持才能共渡一生呢。”
“……嗯。”我喃喃的应着,也许姐姐说的对,我要去试着和他沟通。
*** *** *** ***
几天后。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暖暖的被窝里还满是他的味道,只是身边的人儿已经不
见了。他是昨晚回来的,因为蓁蓁这两天有点拉肚子,我照顾她实在困的不行,
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钻出被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看到时钟已经走过了九点。但是疲惫的身
子就是不想动弹,抱着带有他温度的被子,慵懒的躺在床上。
突然一抹嫣红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前面茶桌上的白色瓷瓶里插着一束娇艳的
玫瑰。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毛茸茸的拖鞋,走到近前。从上面的水露上看,这
束长梗玫瑰是刚从玫瑰花园里剪下的,我伸手以食指和中指,夹取了一朵起来,
凑到鼻端嗅间,玫瑰淡淡的花香,环绕在我的四周,温香的感觉幸福而宁静。
想来,他好久没有送我玫瑰花了呢,我小心的端详着,视线凝望着绿色长梗
上那尖锐的刺,然后露出甜蜜的笑容。他还记得我的喜好,“我喜欢它原来的样
子。”我曾经婉婉的对他道出我的心思,“那是它们保护自己的方式,没有刺的
玫瑰就不再是玫瑰了。”所以他每次送我的花,花梗上的尖刺都没有被剔除,保
留了玫瑰原本的模样,所以这支花的尖刺依然布满在长梗上。
清晨的洗漱完毕,给宝宝喂过奶,我发现被我丢在桌子上的手机在闪烁,随
手拿起,捆绑的电子信箱显示有新的邮件。这个信箱是我给编辑部留的,许久都
没人给我寄信了。
好奇的我来到书房,坐在桌子前面,打开电脑。几次点击后,我进入了到了
邮箱里,看到新邮件的题目是“紫薇小姐敬启”,还蛮有礼貌的。我认真的读完
了不算长的全文,原来是一个在澜海市的出版社想要向我约稿,让我去出书。其
实现在的作家都是在用不同的笔名在各个出版社投来投去,“创新”好像只有我
没有这样做,因为在这里我的行情还不错,所以也懒得到处去投。
这家出版社可能是觉得我很久没有出新书了,以为和出版社有什么矛盾,才
过来挖角的。
关上网页,我不得不小小的佩服一下这家出版社,居然能搞到我只留个“创
新”的电邮地址。不过我现在的状况实在也没什么能力去完成人家的约稿了。
想起姐姐的话,我换好家居服,走进很少去的厨房,看着全套不锈钢的高档
厨具,决定大显身手一番。谁让我是贤妻呢,嘻嘻,人们不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
要先抓住他的胃嘛。本姑娘要亲自洗手作羹汤了。
我打开冰箱,取出现成的食材,开始了和锅碗瓢盆的战斗。
不一会,厨房的烟雾和响声就把大家都引了过来,看着我煎出的发焦牛排和
有些黑糊的鸡蛋。厨师李叔抓了抓头发说道,“少夫人,你想吃什么说嘛,我来
做就好。”
我笑着抹了下额头的汗水,说道,“我想自己来弄,李叔,你别管了。”
好不容易弄好了几个我勉强会做的菜色——牛排,煎蛋,紫菜汤,再把蒸好
的米饭一起装进保温的饭盒里。过程中,我坚决的拒绝了福嫂多次要帮忙的好意,
我决定一定要自己搞定它。
终于完成了,我从厨房回到卧室,在浴室里的镜子中发现自己脸上满是油烟,
头发上也沾着油污,赶快弄好洗澡水,我要给夫君大人一个美美的惊喜。
玫瑰的芬芳气息,充斥在了浴室的每一个角落。
沐浴精里添加了昂贵的玫瑰精油,润泽着我每一寸肌肤,也染得全身香喷喷
的。我慵懒的滑进浴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没想到做个爱心便当也这么的辛苦
啊,看来贤妻不好做哦。
温热的浴水荡漾着,泡沫沿着粉肩,一路往下滑,裹住我胸前贲起的浑圆,
娇嫩的粉红色花蕾在泡沫中若隐若现,我眯起眼睛,顽皮的吹了一口气,把泡沫
吹得到处都是。努力的伸起修长的腿儿,两个足尖点着池边,就像一对白嫩的荷
藕。
洗完澡,我看了一眼时钟,指针已经逼近了十点半的位置,马上在梳妆台前
开始动作纯熟的化妆。
光洁的镜面里,倒映出一张秀丽的脸儿。秋日明媚的阳光撒入室内,留下柔
和的光晕。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正站在那圈阳光之下,专注的望着镜中的
影像。
在阳光照拂下,肌肤看来细腻奶白,披肩的发丝如瀑似云的拂在身后,一双
明眸中漾着两潭清澈的秋水。
镜中那张秀丽的小脸,因为刻意的妆点,添了几分的妩媚。柔和的粉红色眼
影,让眼儿显得蒙眬诱人;淡淡的腮红,衬托出粉嫩的肤色;而水润的唇蜜,让
唇瓣看来有如最甜、最诱人的果冻。
然后在衣柜中找出要穿的外衣。上身是白色细绒羊毛衫,下身是件黑色的皮
质短裙,腿儿包裹厚厚的肉色丝袜里。外套是我最喜欢的那件翻领长袖过膝风衣,
粉白色的风衣上点缀着飘飞的樱花,腰间系着条淡色的腰带。
左看看,右看看,我对着镜子中的人儿满意的点了点头,有我这样的老婆,
他幸福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招蜂引蝶。
走到婴儿房亲了蓁蓁一口,因为早上刚喂过她,小小的嘴里还带着满口奶香。
“宝宝乖,妈咪去给你爹地送午饭哦。”我拿起白色的手袋,上面挂着一个
漂亮的异彩琉璃同心结,那是蓝庭在英国买回给我的一个礼物,据说它是明朝正
德年间的古董嘞。
看起来只是紫色琉璃雕成的双环同心结,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只要把它放在
阳光下,透过晶体的光线,就会在地面上映出“天不老,情难绝”的字样。
真的不知道制作它的古代工匠是怎么做出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来。我对古玩
是一窍不通,不过这个链坠我是喜欢得不了,一直把它系在白色手袋的里面,既
可以悬在包外,也可以藏在包里。
我的脸上再次绽开一个甜蜜的笑容,好了出发。
一路小心的驾驶,在11点半的时候,我终于来到了明羽大厦的楼下。今天
的天气真是好的不得了,蓝色大楼的玻璃帷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镜面一样的
外墙上光可鉴人,也映出了我今天粉白色的身影。
甩了一下梳好的如瀑长发,我提着保温饭盒走进了大楼。想着他看到我送爱
心便当的样子,我就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引得大厦里的男性侧目。
乘着快速的电梯,我直升最顶层,和向我问好的相熟职员打过招呼后,直奔
总裁室。一向干练的李小姐依然坐到门外的秘书台后,“夫,夫人?”她看我的
眼神有些错愕,估计没想到我会来送午饭吧,结婚后,我来这里的次数可以用两
只手数过来。
“你好,李小姐”我笑着说道,“总裁呢?我给他带午饭来了。”说罢我献
宝似的摇了摇手中的饭盒。
“夫人,总裁不在办公室?”看我要推门而入,她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他在哪里?”我自言自语说着,“哦,对,一定在天台吹风,这么好的
天气,在天台吃午饭也蛮好的。我上去了。”
他就是喜欢在工作之余在天台吹风放松的,我对着有些呆住的李小姐摆了摆
手,提着小饭盒,顺着白色漆木的楼梯奔了上去。好想看看他开心的样子啊,我
真是贤妻。
我一步步的走上旋转的楼梯,手中握紧饭盒,要是这个时候失手丢了饭盒,
我真的就前功尽弃了。呵呵,我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犯小孩子的错误呢。不过这
是我第一次亲手做饭给他呢。虽然,虽然有点小失误,但是应该会很好吃的。
我面对着暗色的铁门,心情既激动又紧张,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反应来面对我,
微笑?拥抱?还是一个吻……
我低着头,咬着下唇,然后慢慢的伸出手来,“吱”的一声推开了大门。
当我推开虚掩的铁门时,呈现在我眼前的却是这样的一幕,郁蓝庭一身黑色
的西装站在天台上,一个高挑的白人女子和他亲密的相拥,她棕色的卷发随风飘
舞,口中还呢喃着法语,“亲爱的。”
我顿时呆住了,仿佛是被一记重锤打中了神经一样,全身动弹不得。俊男美
女在蔚蓝的天空下相拥而吻是一副多么美的画面啊,但是在我眼里,天空完全变
成了铁灰色。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脑海中迅速闪过刚才李小姐那不正常的表情,我
知道是为什么了。我感到自己全身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彷佛整个世界都在抖动中
崩溃。
我双手紧握,直到指尖深深刺入掌心,留下深深半月形的痕迹都没有疼痛的
感觉。
我想要马上离开,但是双腿根本不停使唤;我想要大声的喝斥,但是张开的
口中发不出一丝声音;我想要闭上眼睛,但是视线就是无法移开丝毫;我想要否
定这一切,但是脑中已经深深的印下了这幅画面——我的老公在和别的女人偷情!
我该怎么办?突然间这个残酷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冲过去象个泼妇一
样大喊大叫,把饭盒扣在这对奸夫淫妇的身上?算了吧,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这样
做,那证明着我还在在乎一个根本不在乎我的人。
离开,对,只有冷静的离开才是我体面的做法,也是我心中真正想要做的—
—逃。
我转身踉跄着走到楼梯,从李小姐看我的眼神中,我能想象中自己的脸色有
多么的可怕,一向精明干练的她对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我努力的用嘴角做
出笑容这个动作,说道,“别,别告诉他我来过,谢谢。”
大楼里的来往的人在我眼前象影子一样的飘忽,他们中有人好像在对我说着
什么,只是我连起码的反应都做不出来。大楼外和煦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感觉不到
丝毫的温度,在车里我用力的踏着油门,却发现没有扭动钥匙。
我已经搞不清楚怎么点燃发动机了,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办。我用力的
眨着眼睛,告诉自己,如果再为那个家伙落泪的话,慕容春雪,你最后的尊严都
会破碎掉的。
冲回到家里,我一头扎进卧室,紧紧的锁住屋门,仿佛后面有厉鬼在追赶我,
然后呆呆的坐在地毯上,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一切都是在虚幻的梦境里。
直到我隐隐的听到隔壁婴儿房传出来的哭声,才支撑起自己,走到隔壁。
躺在婴儿床里的蓁蓁,正在踢蹬着手脚,哭着,叫着。我咬着下唇,先解开
衣衫,之后才伸出手来,动作僵硬的抱起啼哭不停的女儿,靠到了自己的胸前,
用乳尖轻触着她的小脸蛋。
啼哭声停了下来,女儿迅速的转过头,用颤颤的小嘴,熟练的搜寻着,很快
寻见渗出乳汁的来源,才张开小嘴,贪婪的吸吮着。
小小的双手,覆在我鼓胀的丰盈上,安心的攀附着,在大口吸吮乳汁。
我抱着怀里的女儿,双眼注视着他专心吸吮着乳汁的模样。喉咙紧缩着,差
点哽出第一声啜泣,我不能哭,绝对!我紧咬下唇,疼痛让我清醒了些许。
我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工作,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怎么
办?
佯装无事,隐忍度日?开什么玩笑,那样的日子我一秒钟都过不下去。
去找他大哭大闹,直到他认错道歉,然后一家人继续幸福快乐的日子?我要
是做的出来,就不会跑回这里了。
理智的去问他,然后安静的离婚?可现在一想到要再次面对他,我的心就痛
的要命,胸口都要炸开了。
我放下吃饱的女儿,无视她继续邀宠要抱的小手,脑中闪过我和他初见的那
天,然后是相恋的苦涩,甜蜜的婚礼,温馨的蜜月,接着是我生产时他从未有过
的惊慌和欣喜,直到那忙碌的背影,无视我的安睡,没有打通的电话,最后时空
定格在刚才的崩溃一幕。
无数的思绪和画面在一瞬间如同喷泉般无法抑制的冲出记忆闸门,又恍若纤
细但坚韧的蛛丝,紧紧的缠绕着我,令无力的窒息感充斥全身。我苍白的手指用
力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就好象要抑制住心脏的跳动一般。
当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句许久前读过的诗词如同清醒的空气一样吹进了我
的脑海,“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对啊,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千年前的女子尚可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
相离。”,难道我还要死守着已经枯萎的感情吗?我又恢复了身体的活力,我用
自己都惊讶的样子恢复了平时的一切,除了还在颤抖的双手。
我从柜子里拿出常用的小皮箱,随便拾了几件衣服进去,再把他送我的手机
丢到床上,然后是包包里所有他给我零用的金卡,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无名指上,
白金的指环中间镶嵌着闪光的蓝钻。手指按在上面,丝丝的凉意寒透皮肤。我猛
的把它拔下手指,快速的放在床头,仿佛再迟一秒就会烫到我的手似的。
早上玫瑰花依然在花瓶中吐露着她迷人的艳红,淡淡的花香,依旧飘进了我
的鼻端,但那清雅的芬芳,已然无法舒缓我的难过,以及心痛。
收拾好一切,我走回到婴儿房。
粉嫩的蓁蓁还是醒着,正在挥动着手脚,乌黑的眼珠转啊转。当我伸手抱起
她时,那双黑溜溜的眼,就专注的看着我,小小的嘴里吐着满是奶香的声音,叽
叽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笑着收拾好她的一切婴儿用具,孩子是我的,我永远不会丢下她!
我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拖着皮箱,身上依然是几个小时前的那套翻领长袖印
花收腰的粉白色风衣,连发式都没有改变。宅子里的人都在午休,正好没人出来
打扰我。径直走到车库,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发动引擎。
过来的一路上,我刻意的不去看院楼中的任何东西,只要在将要离开的这一
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栋红砖的欧式洋房,我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如果躲到姐姐那里恐怕很快会被找到的。对了,
我突然想到在澜海的出版社,也许那个海滨的小城可以让我忘却东都的一切吧。
我又想起了那句诗来,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啊,要是一切都像开始时那么美
丽,该多好。想着想着,泪水决堤而出,模糊了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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