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风雨里的罂粟花】(9.6)

**小说 2024-02-25 16:30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风雨里的罂粟花】(9.6) 温馨提醒:请点击右边支持楼主,送上你的红心!

【风雨里的罂粟花】(9.6)

温馨提醒:请点击右边支持楼主,送上你的红心!


               (9.6)

  是夜,病房里出奇的安静。

  我和赵嘉霖相互看着对方发呆,谁都不愿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和她似乎一样,看着此刻对方脸上都被自己留下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而
觉得有些滑稽想笑,但看着彼此空洞的眼睛,又都有点想要流泪。

  「——你说说你们现在这帮小青年啊,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自己都不知道
珍惜!唉……」

  「大夫……你……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怀孕了,姑娘——既然都有孩子了,咱以后就别再寻死觅活的了,
昂?以后你俩好好过日子,以后的路还……」

  「不行!大夫!不行!这……这孩子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大夫!您带我去
妇产科!您带我去妇产科!我要把这个孩子打了!我不要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当然也包括我。我是真有点不知所措。

  说实话,即便我对赵嘉霖有愧,我跟她说过我会照顾她、补偿她,并且在她
自杀未遂后我带着她来这医院的时候,我还顶着其他的人的误会,将错就错地承
认说我是她的男朋友,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孕讯,着实让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毕竟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三个月,算起来,这孩子肯定不是前两天在「知鱼
乐」那晚上留下来的,否则那可太神话了;那么这孩子只能是周荻的——但是现
在不管周荻跟夏雪平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他已经准备好跟赵嘉霖离婚了,
那么以周荻那种调性,说不定如果知道赵嘉霖怀孕,他可能会不理不顾;

  于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不免胡思乱想了一阵:无论怎么说,我
就算再歉疚、再无私、再讲义气,我都不至于去当一个便宜爹;

  可紧接着,她唤天抢地地要把这孩子打掉,却更让我大脑一片空白——因为
我不止一次地见到周荻那家伙拿着她的体检报告和B 超片子,虽然周荻对跟她之
间生个孩子的事情似乎也没多开心,但他确实似乎又很上心,结果,现在在外人
看来可能会认为,赵嘉霖最近总跟我在一起待着,但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
然闹着要自杀,又突然想要把孩子给多堕胎了,这要是被周荻知道了他该怎么想?
他岂不是要找我玩命么?更何况……说起堕胎这件事来,在我心里从去年到现在
一直有个心病,我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只是我故意把它藏在心底而已;更不要说,
因为我的成长经历让我从小对社会新闻上那些堕胎、弃婴、杀婴之类的事情非常
的敏感,我一直认为,无论孩子的父母之间的情感好坏、父母的家庭关系、父母
的经济条件如何等等诸如此类的因素如何,那个还睡在子宫里尚未睁开眼睛瞧一
瞧这个世界的那个小生命,其实非常的无辜。

  ——但赵嘉霖该怎么办呢?她肯定是会觉得,自己在「知鱼乐」里经过那么
一次噩梦般的被人玩弄、蹂躏之后,自己已经脏了,自己不配去当一个母亲,而
且我猜以她的年龄,才24岁左右,肯定也没做好去当一个母亲的准备;但换个角
度想,孩子的存在,总该能够治愈她那天晚上的遭遇,就像这位女大夫说的那样,
不至于让她继续去寻死觅活。

  所以,一时间,我是不知道该去劝她把孩子留下,还是帮她跟医生说话让医
生帮她联系人工流产的事宜。

  女医生和她的丈夫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用着一种一半埋怨一半同情的复
杂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女医生双手抱住躺在担架车上的赵嘉霖,对她点了点头:
「好好好……好的,姑娘,好的,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听大姐说啊:就算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也不能马上就做
人工流产手术,知道吗?你起码得修养一天再说,而且就算是给你做手术,你也
得先去做个全身检查,要不然就以你现在这样,做完了手术,出了什么问题,你
和你男朋友都承担不了、我们医院也承担不了,是不是?你先别着急,我们这就
带你去妇产科做个检查,好吧?你别着急,别着急哈?」

  这边周大夫正在劝导赵嘉霖的时候,一旁的鲍大夫也对我小声问道:「我说,
小老弟,你到底刺激着你对象啥了啊?」

  我看了看他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啥……我没刺激她。」

  「那……那她咋能……那,她平时就这性格啊?」

  「啊……倒也不是,她就是有点爱着急?」

  「那,她这孩子,是你的吗?」

  我咬了咬牙,点了点头——万一今天的事情被人传出去了呢?明昌国际家大
业大,虽然民总医院这地方,警察不怎么过来看病,但说不定有哪个眼尖的、好
事儿的,就能把赵嘉霖认出来,所以我便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事儿应了下来,总
不能让她留下一个婚内淫乱后生子的坏名声吧;至于我是不是孩子的亲爹,过后
再解释呗。

  鲍医生一看我点了头,又看了看情绪依旧不稳定的赵嘉霖,也叹了口气,然
后在我的肩头轻拍了一下。

  旋即,这么一天,我都跟着周大夫和鲍医生夫妻,还有他们安排的那个小护
士和护工,带着赵嘉霖,在妇产科跟内科的各处跑了一整天,做了一整天的检查;
而到了傍晚4 点半之后,我俩才轮上一个大病房里的病床,靠着冯护士和那位老
护工的主动帮忙,我才算得空歇了一口气。

  「那个……小何是吧?」大概五点十三分的时候,我本想着去买点吃食,结
果刚一起身,我就又被鲍医生叫出了病房。跟着他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而接下
来,他的一番话,又让我有些吃不下了。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虽然在急诊科轮岗,但我本来是这家医院的内
科副主任,而且妇产科的东西我也是懂得的,我母亲就是妇产科专家,所以自然,
从小我就耳濡目染——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显摆我是个多明白的人,而是我想
告诉你,我接下来说的话,绝对客观、真实,如果你不相信,你过后可以拿着这
些片子和化验单之类的,去其他医院、找其他大夫、专家询问。好吧?」

  我点了点头:「没事,您是专业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鲍兄,有什么话你
就直说吧。」

  鲍医生用圆珠笔的摁钮挠了挠头,接着他把赵嘉霖的B 超片贴到了灯箱上,
用笔尖给我在一块地方画了个圈:「你看啊,这地方,是你对象的子宫,这个小
扁豆一样大的图案,是你们俩的小孩,然后这个地方……」然后,他就给我说了
一大堆数值和女性部位在医学语境下让人听不懂的一大堆平替术语,最后他总结
道:「我换句话说——换句可能你能听懂的话说:你对象赵小姐,可能够呛能再
去接受人工流产手术。」

  「『再去』……『再』?鲍大夫,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之前流产过一次。这个事情你知道么?」

  我也不由得咂了咂嘴,但我突然想起来,先前那天晚上下大雪的时候,她跟
我说过这个事情:「哦……对,她……她跟我提过……我知道。」

  「哎呦喂!你这傻小子啊!那上次那个,也是你的?」

  「那个……」我又犹豫片刻,对他点了点头,「啊,要不然……还能是谁的
呢?虽然我这女朋友比我大三岁,但是我俩那时候……岁数都不大……所以就…
…」

  「哎哟!你要我说你们俩什么好啊……真是!怎么一点都不注意自己身体呢!」
鲍大夫的语气显得有点急。

  我只好说道:「啊……那个,我不是说么,当时我俩岁数都还小……家里那
时候,本来就不太同意我俩谈恋爱,跟别说同不同意我俩有孩子了……于是……
那个什么……她家长就逼着她给打了……」

  「不是……我……真的是!你们真是气死人啊!那怎么的?她家长也啥都不
懂啊?咋的,就连找个好点的地儿给她做手术也都不知道么?」

  「嗯?怎么了?」

  「不是,我刚才跟你说一大堆……唉!也对,反正你也都不懂——妈的,真
他妈急死人!我从当医生以来,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你看啊,从图像上来看,
你对象其实天生子宫壁就有点厚,处于比平均水平多2 毫米不到的情况,一般女
人的子宫壁都在5 到10毫米左右的程度,当然,如果只超出来2 毫米的话,是不
会影响生育的……」

  他说的这个我是懂的,因为曾经我陪着小C 去看过大夫,小C 的阴道、子宫
和卵巢不仅是异位,她的子宫壁大概也得有16毫米厚,小C 属于大凡不孕女性所
拥有的特征,她都占全了,所以小C 自己都说自己认命了。

  「这个……这个我懂……」

  「你懂?你懂个屁啊懂!你懂的话,你的女人你不好好照顾照顾?唉呀!我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接着跟你说:她上回做了人流手术,根据我的估
计,最后应该是找的小诊所做的——人流手术这种事情,我跟你说啊,比你们一
般人想得可复杂多了!那可不是单纯把胚胎或者婴儿切成块之后,从子宫跟阴道
里取出来!有需要的话,还得把阴道跟子宫的一些女性器官附件取出来——得拿
好的仪器把婴儿的胚胎吸出来!除此之外,还得用一系列的辅助手术进行排血除
淤,甚至有必要的,还得刮刮子宫内膜!你知道不知道?但是你对象这个,从片
子上看,上次做手术,高低得有7 年了吧?」

  「对,七年多,大概快八年了吧……」

  「我跟你说,上次她就没处理好!应该是单纯把胚胎切了之后、用抽泵吸出
去就再没管!然后用的器械肯定也不咋好!抽泵给子宫颈口造成损伤的同时,里
面的淤血和未清除的子宫附件存到里头了,后来肯定是慢慢排出体外的!这东西,
我给你打个比方,就像练武术的用石头、沙子或者粗盐练铁砂掌一样,一直存着
一直磨,给子宫内膜都磨厚了——现在她的子宫壁厚度差不多得有14毫米!为啥
你对象现在看着不像怀孕了、到了三个月丝毫不显怀?就是因为胚胎虽然在子宫
里,但是发育的稍微缓慢点——从其他生理指标上来看,你对象身体素质还不错,
所以对胎儿影响不会很大,只不过预计孩子的预产周期肯定要比一般人要晚一点。
但这,你俩就知足吧!一般情况下,这么厚的子宫壁,胚胎根本都够呛能附着到
子宫上!所以说,这次你对象能怀上,可以说相当不容易了!咱说,如果按照她
想的,现在把孩子打掉,那最后就只会出现俩情况:一个是直接手术,然后让她
保持现在的子宫内膜厚度,对她是肯定会有一定伤害,但不会很大;二一个,是
需要刮宫、清宫,但是刮宫这种事情没准头的,刮完了之后她的子宫壁会不会又
变得过薄了,这也难说,而且刮宫这种事情,你问问现在稍微上点岁数、经历过
国家节育政策的老太太们,她们要是有过被迫刮宫经历的,做这个手术得有多难
受?对身心都是一种伤害,甚至比遭受强奸的心理阴影都大!甚至严重的,你可
以去问问,做完这个手术之后,有些体质不好的女人,是不是都得缓个三五个月
才能正常下地的?所以说,要是听我的劝,并且,老弟,你能安抚好你对象,你
们俩以后能好好过日子,这孩子能生下来就生下来吧,要不然,以后她再想生孩
子……除非,你们是将来准备花点钱,去国外找乌克兰或者非洲、南美的妇女做
代孕的话,那另说了。」

  ——这便是我和赵嘉霖相互对扇了一个巴掌的缘由。

  我劝她别把这个孩子打掉,要不然她以后真的可能没办法再生孩子了;

  可她却偏要做掉——当然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扇了我一巴掌。

  撒了一地的她的化验单、她的子宫B 超片,仿佛楚河汉界,给我俩割开成为
两个拥有不同心境的结界一般,让我俩对视着发了半天呆。

  看着赵嘉霖此刻有些苍白的脸庞、以及几乎没有半点血色的嘴唇,我其实内
心里觉得很可怜她、对她也十分愧疚。

  「你要是心里能得劲儿、能痛快,」犹豫了半晌之后,到底又是我先开了口,
「我可以给你找把手术刀来捅我,也可以给你弄把手枪来崩了我;但是目前,你
的身子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把话放在这:有我在,我肯定是不能再让你寻死
觅活了!但是……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我觉着,你应该好好看看,到底应该怎
么办吧——当然了,我劝你冷静冷静,之后好好考虑再做决定,毕竟我觉得……
你这怎么说……也都算是个人生大事,对吧!你说呢?」

  而此时的赵嘉霖,俨然跟一尊用冰块雕出来的女孩一样——倒是跟她「冰格
格」的绰号完全字面意义上地符合了起来,只不过人们说她是「冰格格」是因为
她平日总摆着一张冷酷的面孔,此时的她,却呆滞得像冰雕一样。

  又不知过了多少个我和她看着彼此发呆的半晌,赵嘉霖的嘴角才总算抽动了
一下。

  「我的手机呢?」

  这是她在这些天里,对我第一次口中挤出来的第一句整装的话。

  「你说哪个?」

  「哪个都行……」赵嘉霖有气无力地轻声说道。

  我轻叹了口气:「我没记错的话,你本来的电话应该在你办公室抽屉里,被
你锁起来了——你要是想看你本来手机上的东西,得等你出了院再说。我后给你
那个方便咱俩联系的,现在在我车里。我看你前两天的精神状况……我不敢让你
去跟别人联系,也不敢让别人联系你。」想了想,我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你现
在要是想打电话的话,我帮你打吧。」

  赵嘉霖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手机盯了好一会,最终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似的把头
一歪、又一低,旋即又闭上双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但我看着她如此生不如死的可怜模样,想着她这几天的经历,又想了想现在
她的状况,于是心念一动,还是从手机电话簿里调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听到微弱的「嘟——嘟——」电话接通声,面无血色的赵嘉霖,立刻抬起头
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在打给谁?」

  「还能有谁?」我一边说着话,一边心情忐忑地等着电话那头被接通。

  赵嘉霖一听,整个人就像被过电了似的,浑身发着抖,对我叫唤着:

  「不……不行!不行!你别……」

  「怎么不行?他毕竟是你孩子的父亲,而且你俩还没走完离婚程序呢,现在
他还是你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赵嘉霖突然用着乞求的目光看向我,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带着被嗓子压得极低
的哭腔:「我求你……秋岩!别了!」并且,她边说边挣扎着、猛地扑到我的身
上,差点把跟自己手背上连着针管的输液架都弄倒,就在我去扶输液架的时候,
她趁我不备,一把就将手机抢到了她的手里,然后把通话按键摁掉,接着继续全
身发着抖地对我恳求道:「我求你!这个事情……你不要告诉他……秋岩!算我
求你啦!我不想让他知道!你答应我!你答应我!你要是答应我的话,你让我做
啥我都答应你!好不好!我都答应你!我给你做牛做马!你别告诉他!好不好!
我求你啦……」

  「可……你不让他知道……总得有人,跟你一起面对吧?这个事情,包括…
…包括你这段时间的事情,他都应该知道,而且他有权利知道……」

  「不……不行!不能让他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他会拿着这几天这些事儿毁
了我的!」

  ——毁了她?

  我一时间脑子有点乱,没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赵嘉霖也根本没给我思考的机会,她欲哭无泪地抱住我,乞怜又质疑地看着
我,自己浑身在发抖着,却又用着极大的力道晃着我的身躯:

  「那我问你啊!秋岩!我问你——他就算来了,他就算真的来了,那你怎么
告诉他?你告诉他什么——嗯?你难道会跟他说,我俩私自去了『知鱼乐』山庄?
然后你跟我……你跟我当着众人面前做爱了?然后,我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
帮人给……给轮奸啦?」当说到「轮奸」俩字的时候,赵嘉霖简直是把这俩字从
牙缝里挤出来的,边说着还边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有些哀怨加上乞求地、半
疯癫地看着我,却小声对我说道:「然后,你会告诉他,你就在旁边看着我被人
那样蹂虐么……」

  我低下了头撇着嘴……

  她这话虽然似乎不带着任何的语气,她的眼神里也全是带着求救的湿润水光,
但在我听来、看来,确实是对我良心的拷问。

  但我其实已经横下心,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当然会跟他说的。毕竟害你成现在这样,也是我的过错……他来了,我
当然会告诉他的。如果他想追究、惩罚我,甚至想要杀了我,我毫无怨言,毕竟
……那天那事情,给你带来了挺大挺大的伤害……他心里要是还有你,或者说,
还念着你俩先前的感情和婚姻的话,我觉得他把气撒在我身上,怕是在所难免。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俩的孩子……」

  却没想到,摊在我身上的赵嘉霖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忽然用着一种觉得很荒
谬、又很怜悯、甚至可能还带着点些许开心的复杂的眼光看着我,然后撇着嘴、
哭丧着脸对着我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嗬!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记得你们重案一组以前的那个叫艾立威的家伙,说过你是个傻子
……哈哈,没想到你真的是个傻子何秋岩!」随即,她又用着哭嚎的嗓音说道:
「你以为你告诉他了,他杀了你之后,他就会对我好啦?不可能!他是个多可怕
的人,你知道吗?」紧接着,她瞬间又有点失落地低垂下眼睛,甚是失魂落魄地
说道:「别说是你了……我之前都不知道……我跟了他这么久……我都没发现…
…他很可怕的……他其实很可怕的……」

  我这会儿仔细一想,好像就这么把最近在她身上发生的惨剧告诉周荻,确实
对赵嘉霖自己是一种伤害——我觉得我把这些告诉了周荻,就是我对赵嘉霖负责,
其实或许完全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她现在的反应很说明问题:当她听我说要
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周荻之后,她的状态似乎又有些失心疯了起来;而此刻的我,
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于是我只好紧抱住她,并且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

  「好好好……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嘉霖,我不会告诉他这些的。但是,你
怀了他孩子的事情,他总得知道吧?」

  「不行!这个事情也不能告诉他!我宁可没有这个孩子!」

  「但是,那你俩以前为了要孩子,还去做试管?你俩这都费了多大劲?我是
觉得,这孩子肯定不是那天在『知鱼乐』的晚上……留下来的,你不至于说把这
孩子给……」

  「哈哈,何秋岩啊何秋岩,你真当我现在脑子坏掉了么?我当然知道这孩子
不是那天晚上我被你上过、被人轮奸过之后留下的杂种!」赵嘉霖突然睁大了眼
睛,咬着后槽牙看着我的脸,但旋即,她又低下了头,很委屈地说道——说着话
的时候,她的脖子似乎都在抽搐,她的头像是不断被拉扯的橡胶玩具似的,一会
晃一下、一会儿转个头,「但是……但是……但是正因为这样……正因为这样…
…我才不能要!我不能要……我不能……」

  就在她神神叨叨地自己口中不停碎碎念的时候,我被她丢在病床上的手机屏
幕突然亮了起来:正是周荻发了微信文字信息过来。

  「秋岩,你给我打电话了?」

  我想了想,直接抬起手抢回了电话,给他发了一条语音信息:

  「对,我给你打电话了。你过来民总医院一趟吧。嘉霖这两天受伤了……而
且我和她这边……有点正经事情,想跟你说……」

  ——我一边对着手机麦克风录语音信息的同时,赵嘉霖也在不停跟我撕扯着,
甚至还把我整个身子扳倒了,而我为了不让她把手机抢走,只能把身体伏到病床
上,夹紧了胳膊不让她把手机抢走;

  但是她此刻的力气特别的大——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我说句可能有点冷酷无
情的风凉话——那天晚上在「知鱼乐」,如果她当时要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我
估计那些同时轮奸她的男人们,可能不仅不会得手,还真有可能会被她揍。

  到最后她见弄不过我,便对我的肩膀和后背连掐带挠,甚至隔着我的裤子,
直接在我的屁股上狠咬了一口……我一个吃痛,伸手去推她的脸颊,她见状便马
上把手机抢在自己手里——此时此刻,我才真正在心中判定:这女人可能是真疯
了!

  但是,信息已经在我俩的撕扯肉搏之中过了可撤回的冷却时间。她想把信息
撤回都来不及了。

  而就在她疯狂地点着撤回功能的时候,周荻那边也发了一条语音信息——他
那带着醉意的说话声音,是被一帮女孩子的嬉闹、电音背景乐的律动节奏、以及
玻璃酒杯的清脆碰撞声音笼罩的:

  「诶呀……有啥事?她能有啥事?你俩能有啥事?她一直就爱大惊小怪的!
她总是这样!从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这样!能有啥事啊?我这边……我这边正执行
任务呢!没工夫搭理她!她要是受伤了的话……呼,你看情况就帮着照顾着点儿
吧!我这边是真过不去!至于医药费、住院费啥的,你先垫付了……等过后……
反正你也别找我了,你直接问她家里人要就行——民总医院是吧?她爸爸和她二
叔、三叔都在民总医院有关系……但是我实在是管不了了……而且,我记得你也
知道吧?我跟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其实都受够了——她的事情,以后就
都别来找我了。秋岩,你要是乐意照顾她,你就照顾她吧!就这样,我先忙了啊,
你先别给我发消息了,我没办法再回复你了……」

  ——听完这段语音之后,全身上下颤抖个不停、从眼神到话语再到举动都透
着一股无比的歇斯底里的赵嘉霖,又木然地变成了一尊冰雕,或者更确切地说,
她此时的状态,像极了中学生在作文里早已用烂了的比喻:像极了一只泄了气的
皮球。

  看来在联系周荻这件事情上,我俩都有点一厢情愿了。

  我不管不顾地准备把一切都告诉周荻、而忽略了赵嘉霖的倍受摧残的内心感
受,还幻想着自己可能会被周荻拳打脚踢,以换来他对赵嘉霖的好,确实有些逞
能的意思在;

  而赵嘉霖对周荻在此刻或许会被叫到自己身边而要死要活、疯疯癫癫,结果
没想到,周荻根本不会来——什么又是「毁了」她、又是他「可怕」的,实际上,
人家此刻正在打着「执行任务」的旗号花天酒地,而对赵嘉霖这个自己的「准前
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不在意。

  于是,赵嘉霖便傻愣愣地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傻愣愣地把握着手机的那只
手向自己身边一摊,傻愣愣地看着地面,口中依然是傻愣愣地「『艾娜比尼』…
…『艾娜比尼』……」这样用我听不懂的满文念叨着。我感受得到她身上的那种
悲痛欲绝的情绪,因为这种情绪正如藤蔓一样,从她的心中散发而出,并且迅速
地缠绕到了我的身上。

  我便顺着这无数条无法用肉眼见到的藤蔓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直接一
把将她的头抱在怀里,让她的侧脸贴近到我的腹肌上,然后才慢慢而小心地把她
手里的手机丢掉一边,又轻轻地把她手背上的输液针头拔掉。

  而她一贴到我的身体,便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哭了起来:「为什么啊——呜呜
哇……为什么啊!『ainambini 』?『ainambini 』……呜呜……为什么……
『ainambini 』!」听着她轮番地用汉语和满文来回地问着为什么,我似乎也跟
着心碎了,但我倒是庆幸,一连好几天,她总算是哭出声了。

  ——「秋岩,你但凡看见一个人大吵大闹、作死作活,弄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的,那他就绝对没事;但是最可怕的,是一个人闷着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如果一
个人闷着、隐忍着不发脾气、不闹情绪,那他可能自杀、可能杀人,也可能搞什
么自杀性爆炸袭击,那个时候他恨不得带着整个世界毁灭……所以咱说,如果遇
到有人,遭受了多大的痛苦的时候,咱们得尽量让他发泄出来、哭出来。哭出来
就好了。」

  按照这些话,看样子赵嘉霖起码是应该能够慢慢恢复起来了。

  ——但是好死不死,这番话也是当初在警校的时候,周荻跟我说的。

  那天很神奇地,在这间四床病房里,住院的就只有赵嘉霖一个人,其他三个
铺位都空着,所以我倒是也不担心她这么大哭会打扰其他人休息;偶有几个护士、
几名护工,还有别的病房里形容枯槁却依旧忍不住好奇心的病患,会从门口路过,
很好奇地透过门口的长条门玻璃朝着病房里望上两眼,却也只是有些麻木地看了
看就从门口离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站着,赵嘉霖这样坐着,我就这样抱着流泪嚎啕中
的她,或许我的姿态稍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地居高临下,可这样的场面,加上她
依靠着我、我搂着她的姿势,对我而言,似乎非常地熟悉。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这样搂过如此哭泣着的她。

  有多久呢?感觉就像是在上辈子一样。

  赵嘉霖哭了不知道多久,渐渐的,她在我的怀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像是睡
着了一般,但是偶尔她还会再次挣开眼睛,眨眨眼,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病房的
门,那眼神像是依然执拗又病态地对某个事情抱有期待,又像是对眼前的所有都
充满了绝望。

  她安安静静地在我怀里又待了好一会,才恢复了以往的正常平静的语气,对
我说了一句:「我有点饿了……」

  ——终于是想吃东西了,看来让她振作起来还是有门的。

  我扫了一眼她身边的病床储物柜上的盒饭,随后便立刻给她病床的床头灯打
开,等我再看一眼透明塑料饭盒里的饭菜,接着便不免尴尬地看着她的眼睛:
「饭菜早都凉了……他们这医院食堂炒菜还都用的猪油,现在菜汤都已经泞了。」

  「没事,你拿来吧,我吃。」赵嘉霖依旧盯着门口说道。

  「那不行。进肚里之后,冷油包冷饭,对胃不好。」我想了想,对她说道,
「你这样,等会儿我把护士叫来,让护士陪你待会儿,我去趟一楼的食堂门口,
看看有没有宵夜;要是没有,食堂门口那儿也有微波炉,怎么也得把这几盒饭菜
热热,才能吃……」

  赵嘉霖又眨了眨眼,沉默片刻后,对我说道:「那你带我去吃点好的吧。」

  「那你想吃啥,我去给你买,或者叫外卖也……」

  可她却所答非所问地说道:「我想出院。」

  「这……」

  我其实很想劝她在医院里好好待上两天。至少万一她再想不开准备做什么傻
事的时候,医院这边有的是可以镇定、安神的药剂可以拿给她用——「知鱼乐」
那帮人给的也好、夏雪原给我的也好,他们的东西确实还没用完,但是我实在是
不敢再用在赵嘉霖的身上。

  三番两次地跟她确认了她想出院的意思之后,我还是先叫来了护士,在护士
的帮助下收拾好了地上的病例、B 超片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我又让护
士站接待台给我办了出院手续,用那张蔡励晟送给我的信用卡先支付了赵嘉霖所
有的费用,又下了楼出了住院部大楼,走到了大楼外面连着的一个小门市房,那
里是医院开的一间24小时营业的合作服务社,上午我把赵嘉霖送来的时候,我就
记着那里应该是有衣服卖的——她想要出院,我也得先给她买几件衣服再说,毕
竟现在她身上除了那套病号服之外,连一条内裤、一副文胸都没有。只不过合作
社卖的内衣的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思来想去我只好给她挑了一件白色短袖衫、
一件最小号的、加弹带松紧的给孕妇穿的白色卫生安全裤、一件棉质加绒运动卫
衣和棉质运动裤,一双军用棉袜、一双极其劣质但是保暖还说得过去的仿UGG 款
式的棉鞋,外加一件拉锁还有点变形的防水冲锋棉衣。

  「凑合穿吧。」

  我拎了一大堆衣服回到病房里后,把衣服都放在了她的病床上。之后我便准
备拉开隔帘往后退一步。可这个时候,坐在床上的赵嘉霖、以及那位被我叫过来
的护士全都用着很诧异的眼光看着我。

  「诶诶诶?你干啥啊?」那个护士先对我开了口,并且很嫌弃地撇着嘴。

  「呃……我……等她换衣服啊?」

  赵嘉霖面无表情地看看那几塑料袋衣服,然后有气无力地对我说道:「我…
…我手腕还是有点疼……我自己可能穿不了。」

  「那……」我只能很礼貌地对护士请求道,「那要不,麻烦这位护士小姐姐
了,你帮帮忙?」

  「凭啥我帮忙?当我是你的丫鬟啊?你自己对象换衣服,你俩该干的事情不
都干过了么?给你对象换个衣服你不好意思了?渣男!」

  这一番话把我数落得有些无地自容。

  ——我方才想起,此刻在医院里众人的身份,还是赵嘉霖的男朋友呢。

  而且人家说的也对,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对赵嘉霖做过了,怎么帮她换
个衣服就不成了呢。

  而那个护士姑娘白了我一眼之后,便很大方地翻了翻塑料袋、有些敌对地生
冷询问了一句「咋没有内衣内裤呢」,但等她一看到那件纯棉短袖背心和那条松
紧孕妇裤之后也明白了,全然不等我做任何的回答,就帮着赵嘉霖解开了病号服
的扣子,把她全身上下都脱光。此时此刻,全身雪白似羊脂的赵嘉霖的裸体之上,
还到处零星地留有大概三四天前,在「知鱼乐」里被那帮男人粗鲁蹂躏时候在身
上留下的淤青,那护士一边看着赵嘉霖的淤伤、一边用着一种非常鄙夷的目光看
着我。

  虽说这些伤痕并不是直接由我在赵嘉霖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来的,但她
确实也因为我那一瞬间仿佛被人下了降头一般的冷漠,而导致后来经历了痛苦的
梦魇;可即便是这样,我那可笑的自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被一个毫不相
干的路人如此严苛地审视。

  「行啦……谢谢你了。我来吧。请您去忙吧,护士小姐姐。」

  我直接夺过了护士手里的薄棉短袖衫,站到了赵嘉霖的身体前头,扶着她嫩
滑似鲫腩一般的香肩。

  「哼!」那护士对我嗤之以鼻,随后大踏步出了病房,又有些恶狠狠地关上
了门。

  见眼前如此一幕,赵嘉霖先是闭上了眼睛,却忽然开怀一笑——她总算是笑
了出来。

  她的笑,确实很好看。在柔和的暖黄色灯光里,她光着白皙的身躯,嫣然一
笑,仿佛阳光里的一株洁净幽香的茉莉花。

  原本有些在气头上得我,看着她笑起来便多了几分娇艳的脸庞,那对立体中
带着幼滑质感的锁骨、以及锁骨上充满了诱惑迷人意味的深窝、那对小巧玲珑似
两只鲜嫩的柳橙、且挺立饱满的乳房、和那上面因为病房里的冷空气而逐渐变得
硬挺的似奶茶色的糖果一般的乳头……还有这双触手可及的修长滑嫩的美腿、紧
实饱满如一只苹果形状的屁股、那乌黑浓密又柔软似天鹅绒一样的阴毛……淫靡
的气氛,恰在此刻的病房中播撒开来。

  可是,淫靡的意境在她的身上氤氲开来之后,那夜险恶的梦魇,以及我带着
意气的冷血,又在重新刺激着我可笑卑微、带着悔恨的良心。

  「嗯……你笑什么呢?」我只能勉强地对她微笑了一下,又没话找话地补问
了一句。

  「呵呵。」赵嘉霖忽然有些发呆地看着我,缓缓又在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
容:「我觉得你有意思。」

  「有意思?」

  「嗯,挺有意思的。」她继续笑着,脸上却又分明留下两行清泪,「我也挺
有意思的……」

  这句很简单的话,却像窗户外面的遮雨撘上挂着的冰挂一样,冰凉而锋利地
锥痛着我的心脏,而我的喉咙里,就仿佛把赵嘉霖脸颊上留下来的所有泪水都盛
接住之后一股脑地咽下一般,苦涩无比。

  我默默地给赵嘉霖从里到外都穿好了衣服,她也终于在这么多天之后第一次
稳稳当当地下了床。她把双脚踩在地上之后,大概因为自己即便输过血后还比较
虚弱、另外一连几天都没下地、双腿肌肉还是有点没劲,于是整个身子还晃了一
下,我见状便立即抬手扶住她,脚踏实地的感觉,又似乎让她有些恍惚。临出病
房前,她还去卫生间方便了一下,我扶着她走到洗手间里、把她放在摆好马桶圈
的便所位上坐好,又帮着她把她的外裤和内裤都扒了下来——说实话,在第一次
亲手、或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有记忆地第一次」给她的裤子亲手穿上又扒下来
的时候,我的心里和我的胯间,还是有些许邪念萌动,毕竟我是个血气方刚的正
常男人,摒除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以及重重乱七八糟的东西,面对这样一个任由
我对她的身体触碰的美女,说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我却并没有很流氓地
留在她身边、盯着她光着雪白的屁股便溺,可上次我让她独自上厕所的时候,就
发生了她割腕的事情,这让我这个有过割腕「前科」的人不得不害怕加警惕,我
便只好在门口待着,并准备把门给她带上到只剩下一条可以让我用耳朵及时听见
洗手间里面发生了什么的缝隙。

  她见我如此小心翼翼,似嘲弄又似被逗笑地「哈哈」笑出了声,随后对我平
静地说道:「算了,门开着吧。」

  「开着门么?」反倒是我,一时之间抓耳挠腮着。

  「看都看过、摸都摸过了,而且你又不止一次地进过我的身体。还用得着关
门么?我等下完事了,还得你帮忙呢。」

  她明显是在拿刚才那个故作侠义的护士所说的话在逗我,说完这些话,还继
续用着挖苦的眼光和笑容对着我,我无奈,只能把整个身子都转过去,用手臂垂
直对着门口低着头,等她方便结束。可即便我不去看,马桶那边传来的清晰的
「滋滋」尿水声,却更让我心中产生出一种极其复杂的刺痒,弄得我只能把脸别
到另一边去、用后脑对着洗手间的门。我赫然感觉,此时的我和她,就像是相互
欠了好几辈子的债一样,链接彼此的,仿佛是一笔千百年都无法算清楚的糊涂烂
账,而我和她相互之间越是接触,这笔债就越还不明白,可偏偏我隐约又觉得我
和她似乎彼此也都甩不掉对方似的——就比方说,若是此刻趁着她在便溺,她肯
定也能在不久把我找出来、或者在不久以后再忽然跟我遇到,再继续跟我纠缠,
而我又无法忍心去弥补自己对她带来的伤害和亏欠,即便我逃到天涯海角去,也
依然如此似的。

  等我再转过去,没想到赵嘉霖已经单手扶着站起了身,并且分开着双腿、微
微挺着肚子和腰肢,抽了几张纸巾,单手仔仔细细地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阴唇和
会阴,我这一回头,除了直接又把她的阴毛、耻丘和阴唇瞧了个遍,还隐约看到
了她阴穴里面那一抹柔软的粉嫩。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身子,但仔细想想,她
这样实在是不太方便,于是只好拉开了便所门,抢过了她手中沾了自己几滴尿液
的纸巾丢掉,然后又从洗手台上扯了一张湿纸巾,压着心中的一股酥痒、不免又
提起了几分歉疚,把她重新放在马桶圈上坐好,让她微微抬起双股,轻轻地在她
的下体蜜唇和肉缝里擦了上去。

  「诶呀……」赵嘉霖不免也有些脸红,她抿了抿嘴唇,眼巴巴地看着我,甚
至带有一丝丝憎怨地念叨了一声,「凉……」

  我没搭话,只是放下她的双腿后,又取了几张干纸巾,伸胳膊把纸巾放到烘
干机那里用暖风吹了吹,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把她的阴穴外面以及阴缝边沿轻轻擦
了擦。

  「何秋岩,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是在趁我之危,占我的便宜么?」等
帮她擦完了之后,在我帮她提裤子时,她又似带着满腹的怨怒对我问道。

  「我不是看你不方便么。再说了……用你跟刚才那个护士的话说,我对你何
止占过便宜。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不得劲儿的话,我不多事儿就是了。」
我愧疚道。

  「哼……」赵嘉霖对我的回应似乎是嗤之以鼻,可紧接着她却又笑了笑,苦
涩地说着,「这世界可真是荒唐——一个把我害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却
是我从小到大第一个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人都以为会把我捧在手心里的、连我
自己都觉得应该是很在意我的人,却根本不把我当回事!」说着,她又抽了抽鼻
子,对我抬起了手,「你就再帮帮忙,扶我起来吧。」

  她站起身,然后就看到了洗手池前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面色即便因为刚刚
被我触碰到了隐私部位而透着红润、但大部分却依旧惨白如纸,且嘴唇上毫无血
色、脸颊因为一连几天都没进食没喝水而消瘦到有些皮包下颌骨、再加上原本乌
黑亮滑如锦缎的头发乱成一团的自己之后,赵嘉霖不由得愣住了。

  ——看着自己的这张脸,她好像也终于感受到了,这几天我对她的心疼以及
与日俱增的羞愧。

  「别看了。你既然饿了,我就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我毫不迟疑地搂着赵嘉霖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朝着病房门口轻轻推了推。我
觉得就让我一个人面对此刻窘迫又可怜的她就算了,我很不想让她也看见她自己
这副悲惨的模样。

  而她却仿佛轻描淡写地笑笑,只是说道:「哈,你瞧你,给我买的这都什么
衣服,真丑!」

  等我和她上了车、车子开出民总医院院区的时候,竟已经两点半。F 市确实
是东北为数不多的几个不夜城之一,但也并不是处处夜夜笙歌,尤其这会儿又是
一年当中最冷的腊月之初,除非是像八角街、白塔街这种有帮派罩着、有社会小
青年小混混常年光临,并且吃喝玩乐,嫖娼、赌博、按摩、洗浴俱全的地方,否
则大部分的餐馆,一般到了冬天也是一过夜里十二点就关张打烊。实在是找不到
地方,我俩也只好就近去了一趟浪速路到滨松街那边碰碰运气,因为有不少外国
人住在那边,而老外们大部分都有泡酒吧、吃夜宵的习惯,那里应该还有不少餐
馆没关门,并且那边很少会有黑帮的人出现、我前些日子处理万美杉和上官衙内
的案子的时候有踩过点、知道警察局也距离美食街和酒吧街比较远,我俩去那边
吃东西的话,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或认出来。

  ——然而,我倒是忽略了一点:这个点儿,浪速路那边堪称人声鼎沸。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今晚居然是美国的「超级碗」的开幕式全球直播。仔细
一问我才反应过来,即便今天是25号,但对于美国那边来说已经是一月份的第一
个周日26号了,而且原定的「超级碗」举行日期2 月1 号那天,美国那边要做上
一年的年终政府报告,并且参众两院的反对党也正因为过去三年来,美国所出现
的精密仪器、芯片等尖端科技行业原材料严重稀缺问题而造成的行业整体低迷、
并对其国内金融等领域产生了负面溢出效应,正在磨刀霍霍、准备弹劾对家的总
统,因此,那帮就把「超级碗」挪到了今天。

  ——大环境的问题对我而言一直不痛不痒,更何况是大洋彼岸的美国,但其
造成的结果,就是在这一天晚上,我和赵嘉霖本来想在餐馆里吃饭,却没地方坐。

  我素来对棒球不太感兴趣,赵嘉霖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地站在我身旁,她说
她平时倒是经常看棒球,但我见她此刻困意大发的模样,处在这餐馆里也觉得聒
噪,我便直接改让服务员帮忙打包。等了差不多小二十分钟,我点的所有东西才
送到我的手里,而再等到我开车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三点十二分了,尽管大冬
天的F 市亮天不会太早,但饥肠辘辘的我,已经不准备去睡觉了。

  而赵嘉霖则是睡了一路,等车子一停再一开门,跟着我下了车的赵嘉霖,竟
有些轻车熟路地从门口的鞋架里拿了一双原本属于美茵的棉拖鞋,不过确实,她
俩的身高差不了多少,鞋号大小自然也合适。

  她穿了棉拖之后,便径直上了楼。看着直接上了楼的赵嘉霖,我心有戚戚。

  「你干嘛?」

  「我去方便一下。」赵嘉霖回头看了看我,「我今天……打点滴打太多了…
…还有,你给我买的这个内裤,里面扎线有点……有点凸,磨得我下面……难受。
我想脱了,或者换回我自己的。」

  「哦,」我松了口气,又有点不放心地看了看她,「用我么?」

  「你先把吃的放下再说吧。我自己试试,应该没问题。」她低着头想了想,
「当然,我也不介意你把吃的放好之后上楼帮帮我。我手腕……还是有些疼。」

  「那行。你先去吧。欸,你可别再寻死觅活了啊!好不容易给你输了血,你
身体里就那点儿血,经不住你折腾的。」

  赵嘉霖回过头,又有些苦涩地对我笑了笑。

  我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反正我点的这一大堆点心原本就是半成品,所以
等我挨个从方便饭盒里把那些虾饺、蟹黄包、蒸凤爪之类的东西,以及我给她点
的海鲜粥和我自己的那份海参云吞面都折到家里的小碟小碗、挨个在微波炉里转
了三分钟之后,我便先下了楼,去到地下仓库里翻找了一通,最终找到了一包棉
质的女士内裤——我抱着那包女士内裤还不仅有些恍惚,因为这其实是先前陈美
瑭化名「陈嫂」、刚来我家不久后,当时算是为了讨好美茵给美茵买的;如今美
茵搬出去住了,跟我和我家「何老太爷」都有纠葛的「陈嫂」,却早就不在了。

  这让我又不禁想到一天前,我抱着赵嘉霖从洗手间里跑出来时候的场景——
若是我晚发现一会儿,说不定她也不在了,或许此刻的我,就只能抱着她留在那
间小卧室里的衣物而空有悲怆。

  一想到这,我的心脏又不免震颤一番,于是我赶紧抱着那包棉内裤跑上楼来,
却发现,此刻的赵嘉霖却穿着一件短袖,正坐在餐桌前举着勺子,一口接着一口
地喝着粥,又一筷子蒜蓉蒸娃娃菜、又一筷子虾饺,端着粥碗一通狼吞虎咽;听
我从楼下走了上来,她便转过头来,鼓着两只小笼包似的腮帮儿,瞪大了眼睛向
我瞥了一下,紧闭着嘴咀嚼着,想了想,又转过头去,看着摆在她对面的那碗我
点的肉燕云吞鲜虾面,直接把面碗夺了过去,从里面挑了一筷子龙须面,又夹走
了一块肉燕、一颗馄饨,就着自己碗里的粥,继续虎噬狼餐。

  我一看她这是真的饿坏了,看她如此食指大动的模样,我心里多少觉得踏实
了一些:「慢点吃!你这样容易给自己弄胃疼了,而且瞬间升糖对你心脑血管也
不好,你这又刚失血又输完血……」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身边,等我走近了,再仔细一瞧,我的脸上又不禁
发烫了起来——刚才椅背挡着我根本没发现,此刻走近我才看到,此刻的她,是
裸着下体的;而由于上半身的短袖衫又特别的薄,尽管她的胸围并没有多么傲然
饱满,可那对斗笋一般的小乳房的轮廓,却在柔软的棉布料下面清晰可见,又一
晃一跳的。

  「不是……你怎么……」

  「你赶紧穿上点……」

  赵嘉霖用力咽下嘴里的所有东西,又仿佛是跟我或者是跟谁置气一样地低着
头看着一桌子点心菜肴:「不想穿。就光着。」

  我傻了片刻才发应过来,手里就有崭新的内裤,我便把这包内裤塞到了她的
手上。随后我又赶紧跑到客厅的落地窗前,赶忙把窗帘拉好。

  她头也没抬,含着一嘴东西,语气死沉地说道:

  「这个时间还能有人专门来看我啊?反正我也被人轮奸过了,还怕被人看?」

  ——按说此刻半夜三点多,这别墅区里应该不会有人在大后半夜回家或者出
门,但就赵嘉霖此时的模样,我实在是不想让别人也看见她下体的春光。

  「不是你……」等我拉好了窗帘后,我无奈地回过头对她叹了叹气,「你别
凉着了。」

  「你家挺暖和的……唔……又是暖气地热、又是中央空调暖风的……咕嘟…
…我都热的出汗,不能凉着。」她一边嚼着咽着,一边说道。

  「好吧。」

  原本想着坐到她身边的我,只好拉开了在她的对面的椅子,毕竟有桌子板挡
着,能避免我直面她光溜溜的细长大腿、还有稀拉拉却毛茸茸的阴阜的尴尬,只
是在我准备坐下之前,我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面碗里的虾仁蟹粉云吞跟肉燕全
都夹到了她的碗里:「你多吃点。」

  她倒是也不客气,我夹过去一只,她塞嘴里一只,叨进碗里一块,她便吞到
嘴里一块,却也来不及细嚼慢咽,没过一会,就把自己塞成了一只准备过冬的松
鼠似的,鼓着腮帮努着嘴,好像把自己的一肚子的怨怒都发泄给了这一桌餐食。

  「你慢点吃!你这样在给自己噎个好歹,容易让胃和心脏出问题!别整个待
会儿我还得送你去医院……你慢点吃啊,我给你倒点水喝。」

  她听了我的话之后,才仔仔细细地咀嚼了一会儿,待我这边倒完水,她嘴里
好像也总算有点空隙能说话了,接着便听她含糊地说道:「——唔呜——你家—
—吧嗒吧嗒……你家有酒么?」

  「你是要……喝啊?还是要擦哪?」

  「当然是喝。」

  「那不行。」我摇了摇头,「你还怀着孕呢!而且你这刚输完血、你手腕上
的伤还没好你就喝?你身体能受得了么?你别再弄出来个什么『坏血病』之类的
什么并发症!」我一时间着急,实在是记不起来受过重伤后喝酒会引起身体什么
不良反应了,于是索性顺口说了个「坏血病」来吓阻赵嘉霖。

  没想到,她却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我连死都不怕了,我还能害怕什么
『坏血病』?别忘了,我是个满洲人,咱们满洲人跟蒙古人、朝鲜人一样能喝。
你快点,到底有没有酒?」

  「唉……」她都拿血统民族说事儿了,我还能说啥?「行!满洲人……那我
这个酒鬼生出来的汉人,就舍命陪君子……」

  说着我就去了阳台。我家何老太爷这位算是被社会各界的应酬灌出来的酒鬼,
原先在家的时候就好喝两瓶,因此就在家里存了各种酒,啤的、白的、黄的、洋
的都有;后来夏雪平原先住的那个地方被手雷炸了,她跟着我搬过来暂住的时候
也弄过来了不少烈酒,先前跟我关系最甜蜜的时候她开始把酒戒了没怎么喝,现
在她搬走不知住去了哪,而她带来的酒则一瓶没拿走;再后来从去年年末圣诞节、
到今年年初元旦的时候,我的那帮狐朋狗友们来家里混的时候,又买了一大堆。
所以现在,我家这房子,属于说是枪比人多、粮食比枪多、酒比粮食多——我一
去翻找酒,还发现了酒箱旁边还放了不少早已发臭、烂成一团黑色浆糊的蔬菜,
我合计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去年韩橙姐跟岳凌音一起来我家的时候给我和夏雪
平买的,几乎没怎么吃就坏了。

  反正也都是蔬菜,还都是有机的,我便直接用力拉开阳台窗户,顺着窗户捏
着鼻子就把那些烂菜连汤带汁的丢进了后院一人多高的雪堆上面。处理了包装袋,
我又赶紧洗了手,又翻出来冰桶、在桶地底裹上了一条干净的浴巾,舀了一桶积
雪,又从酒箱堆里挑了一瓶格兰菲迪,外加两瓶龙山泉啤酒,插在雪里端进了屋
里。

  「喏,喝吧。」我又拿了两只玻璃杯,一个瓶起子,回到了餐桌前,「威士
忌能喝吧?」

  「啥都行,我就想喝酒。」赵嘉霖微微站起身,朝着冰桶里看了看,还很嫌
弃地白了我一眼:「你咋还喝啤的?哼,还是淡啤……」

  不等我说话,她直接抄起一瓶啤酒用勺子柄的尾端,撬开了啤酒瓶盖,又直
接拎过了那瓶威士忌,用指甲一扒,扯开金属压膜后拔了威士忌的木塞,随后威
士忌打底,啤酒灌满,一杯盛得高高的,举杯就一饮而尽。

  「哎哟我的天……我的格格!你能不能慢点!」

  我这边一杯啤酒还没倒完,她那边眼疾手快,已经开始第二杯了。我便立刻
伸手去拉她,结果也不知道这小娘们儿哪来的力气,又是威士忌半杯、折了半杯
啤酒,「咕嘟」一口,我拽都拽不住,第三杯就进了肚。

  三杯下肚后的赵嘉霖,脸颊立刻红了,然后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响嗝,没等我
作任何反应,她却在看了我一会儿后,有些自嘲地傻笑了起来。

  「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哈!」

  见她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被她刚才那模样逗笑了一会儿。

  可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又不由自主地渗出两行清泪,带着笑容的脸上,也瞬
间多云转阴。

  她继续傻愣着看着一桌子菜,又看了看自己光着的大腿和会阴部位,旋即又
抬起头看了看我,指着我的鼻子问道:「你咋不喝?」

  「哦……」于是我便赶紧举杯,跟了一杯啤酒。

  「不行!你这杯不算!」

  「那咋……」

  「我刚才咋喝的,你就得咋喝。」

  「好吧……」

  于是我连忙也给自己灌了一杯。结果没想到,第二杯立刻又跟上摆在了我的
面前——赵嘉霖把她的那杯倒满之后,推到了我这边。

  我只好拿过她的杯子,跟着一饮而尽。而她,则是把我原先的那只空杯子拿
走,又灌满了一杯,等我喝完之后,把玻璃杯举到我眼前,眼睁睁地看着我。我
会意,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个满杯,跟她撞了一下杯子,接着跟她举杯痛饮。

  「你是有点毛病,何秋岩,」这一杯下肚之后,赵嘉霖似乎有些喝不动了,
吐口气后,对我嘟囔道,「这么个大冷天,喝这么凉的酒!」

  「我不寻思让你喝得慢点么……」

  「那你现在呢?你也没拦着我啊。」赵嘉霖带着嘲笑又带着怨念地看着我,
「跟那天晚上似的——我现在有点明白了:你那天晚上,是跟那些老女人,在水
床上一起玩痛快了,乐呵了,然后你觉得我这边也应该被那些老男人玩得很开心,
对吧?」

  赵嘉霖猝不及防的指责,让我瞬间歉意暴增而无地自容。

  「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嘉霖……」

  「滚!你少来!你这时候说道歉有啥用……」赵嘉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依
旧有些咬牙切齿的微表情流露着,这举动更让我愧疚难当;可就在我不知道该怎
么求她原谅的时候,她却冷冷一笑:「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呐,」随后指了
指冰桶里那瓶喝到一半的威士忌,「你把这个给我干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举起了威士忌酒瓶:「好!」说着,对着瓶口我就往
自己的肚子里灌了起来——阵阵冰冷,加上口口苦辣,灌得我自己的身体出现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脑袋上被这阵冰冷刺痛到越来越清醒、甚至冰凉的感觉从
天灵盖反射到后颈外加肩头,再到心脏,直接给我来了一把大脑冻结;而肚子里
的酒精入胃后,瞬间变得热辣无比,而这种热辣在肠胃以及肾脏当中慢慢晕开,
最后跟着血液循环倒了脑袋里,又让我变得醉醺醺的,疼痛和醉晕,让我一下子
变得有些神志不清,一睁开眼天旋地转……

  就在我连酒瓶都端不稳的时候,赵嘉霖却有些急了,直接压着酒瓶让我撒了
手,把还剩下的半瓶酒夺过去、放在了桌子上:「哎!你还真干?给我留点……
我怎么除了你,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呢!」

  可接着,她却也举着酒瓶,对着瓶嘴吹了三四大口。

  然后,这间联排别墅的饭厅里就出现了一个很滑稽的场景:我和赵嘉霖,竟
然同时捂着脑袋,用手拄着桌子,忍着酒液的冰凉带来的心脑阵痛、以及酒精带
来的眩晕。

  恍惚中,我又听见赵嘉霖带着哽咽说道:「何秋岩,我决定了。」

  「你……决定什么了?」冰凉的酒液刺痛着我的肠胃,等到头部的疼痛缓了
下来,我便连忙端起面碗,喝了一大口暖和的海鲜面汤,才算缓过了劲。

  「我决定了,这个孩子我不打掉了。我自己生。」且听见赵嘉霖说道。

  「你自己生?」

  「对,我自己生。」

  「那你家里人,能同意么?」

  「生下了之后,我自己养。我谁都不靠。我不管这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总之,
他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孩子。」

  ——这一句话之后,赵嘉霖的话匣子就彻底被她自己打开了:

  「我死过一次了……我在民总医院被大夫救活之后,我就在想,我想到刚才
我也想明白了:反正我的身子、乃至我整个人,现在也都脏了……我从小就没妈。
我没给你讲过吧,何秋岩?我妈其实也是自杀而死的——被我爸逼的!我妈年轻
时候其实是个才女,是咱们F 市音乐学院当年的校花,她被我爸连哄带骗娶到手
的,我爸年轻时候发誓说娶了她之后对她一百个好、不去招惹别的女人,结果在
我妈怀上我大姐的时候,他就打我妈——哦,对,不是我现在在家里能见到的大
姐哈!我爸对外说他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但实际上他到底睡过多少女人、有
了多少子女,我估计他自己都数不过来……我见过他打我妈。年轻时候他在生意
上、或者在道上遇到什么委屈挫折了,他就拿我妈撒气!他还打我!所以我从来
不敢在他面前哭……我也不敢把我的委屈事告诉他。我妈后来就得了重度焦虑症,
某次看见他在外面胡搞瞎搞之后,就跳楼了……但你看他自己在外面不正经,对
我和他的其他女儿、儿子,却要求特别严格——所以不是说他没有儿子,将来能
继承明昌国际的家业,是我那些包括我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哥哥弟弟们,都跟他断
了父子、父女关系了。他现在要是知道了我,在『知鱼乐』会所里,被那些男人
轮着弄过了、还跟周荻有了个孩子之后还要离婚,说不定,呵呵,他能杀了我…
…所以,如果等我不就的将来要是大了肚子,与其我在家人面前自取其辱,我还
莫不如趁早自己跟他们断了关系呢!我自己睡大街都好——那样反倒自在了!」

  「只不过,为什么所有向我现在这样遭遇的女的,在有了孩子之后,要么一
定要把孩子打掉、要么就一定要找个男人依靠着呢?我凭啥就不能自己养?小时
候我不爱离开家,我觉得虽然我爸打我,但是只要是我老老实实的,对他表现得
乖一点、听话一点,他给我最好的吃穿、给我最好的其他的一切,这样也挺好;
但我现在,我是个警察,我不敢说我查案子、抓坏蛋有多厉害,起码我有薪水能
养活自己,我还有就医保险,我将来孕检、分娩,我都能自己完成……我干嘛不
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呢?」

  「我干嘛要把自己搞的那么惨——我那天晚上自杀,是,是我没想明白;我
现在想明白了!他妈的——不就是被一帮不认识的男人给上了、给内射了,给轮
奸了吗!又不是被人把心肝脾肺肾、还有卵巢子宫给挖走了!我至于寻死觅活的
么?更何况,我那天晚上还戴着面具呢!有几个能认出我来的?就算不戴面具能
怎的?全天下有不少女孩,也被人猥亵、性骚扰、甚至强奸、轮奸过,难不成还
都得死?还有在网上被人搜索出来艳照的,还有先前因为战争被掳去当慰安妇的,
难道都得死?对我们这样施暴的人渣、混球们恐怕都还活的好好的,我凭什么去
死?……当然,万一有一天,那晚上的事情我被人知道了,又能怎样?被人骂成
『贱货』『淫妇』『荡女』『破鞋』?去强奸的、在我身上蹂躏我的那帮禽兽们,
就被人挑大拇哥夸赞厉害呗?跟一帮其他的老爷们儿欺负了一个女孩子,就厉害?
我被人轮奸了,我就成了『贱货』『破鞋』『淫妇』『荡女』,凭什么?再说了,
即便是这样又有什么了?大不了,以后不被男人喜欢、追求呗……我不再是被人
捧着的、追求着的『冰格格』呗!我还不吃饭、不呼吸,不好好活着了?他妈的!
夜总会里的小姐、日本和欧美A 片里的成人女优是那帮臭男人们的女神,我一个
被人轮番欺侮的,就下贱?就因为这个,我就不好好活着了?就因为这个,我就
不能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

  「我小学之前……我一直向往着有个白马王子,能爱我一辈子;那次枪林弹
雨,我以为这个白马王子能是周荻……刚才我才知道,原来我在他心里,竟然啥
都不是!——你也听见了吧,何秋岩,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呢!我告诉你,我不怕
你笑话——从我俩恋爱,到先前同居,再到后来结婚,这种事情,每年都得发生
不下二十回!每年!甚至有好几次,电话里同时传来不止一个女生在他身边哼哼
唧唧的声音——哈哈,就跟那天晚上,我在水床上和你干那个事情的时候,从我
嘴里发出来的声音一样!不止一个女生!我其实早该清醒了!从某种程度上讲,
我其实应该谢谢那天晚上在『知鱼乐』发生的一切!要不是这样,可能我也没办
法让自己彻底清醒!我赵嘉霖其实啥也不是!对于周荻,我他妈更啥也不是!甚
至,我敢这么讲——你跟我说,还是因为对周荻的迁怒而看见我被人轮奸、所以
有些觉得恨屋及乌了;但是,如果换成是周荻,我告诉你,就算我在他面前被人
轮奸,他可能连看都不看一眼的、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你信不信!」

  「我再说个实话——那一晚上,当那一切恶心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当那些
恶臭的男人把他们丑陋的鸡巴插进我的身体里、贴在我的脚心、手心、乳房上、
屁股上的时候,一方面我想死——我真的是想死,另一方面,我竟然觉得我好像
理所当然就该如此——我就感觉,好像我命中注定就该这样了,我这辈子就这样
了,我实际上就是一条连自己都救不了的贱命!我过去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实
际上,当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也是无力回天的……我连自己都救不
了……我他妈的啥也不是!我就应该啥也不是……我自始至终啥也不是!什么
『冰格格』,什么『明昌国际的三小姐』,都他妈扯淡……我他妈的就……啥也
不是!」

  ——说完之后,赵嘉霖又抄起酒瓶,对着酒瓶猛灌了两大口威士忌。由于灌
得太急太猛,浅褐色的液体,便顺着她那恢复了樱红的朱唇两边渗了出来。

  跟酒液一起落地的,还有从她紧闭着的眼睑缝隙中滚落的泪滴。

  我不知道自己该跟她说些什么,可听见她故意用一肚子的辛酸化成的字字句
句,我的心里的确不是滋味;

  那天之后,我忽然心血来潮,想着这一刻的场景,在微信的朋友圈里发了一
条「仅自己可见」的状态——这是我突然在脑海中蹦出来后、就一直挥之不去的
一首《忆江南》:

  拭怨泪,泪忍仍流绵,佳人原似天上仙,怎奈玷秽此凡间,谁人能不怜?

  执歉酒,酒难弥罪欠,一夕愚念误良婵,却将万劫与其陷,我自悔已晚。

  此刻,我就像魔怔住了一样,不受自己控制似的站起身,一把将流着眼泪、
且还在不断地往自己肚子里灌酒的赵嘉霖紧紧抱在怀里。

  她见我如此,便放下了酒瓶——说实话,就算是此刻,她突然把酒瓶砸向我
的脑袋,我都得受着;可我没想到,她却放下了酒瓶,好像很开心地笑着,可我
分明感觉到赵嘉霖的眼泪还在流着。

  「哈哈哈……你干嘛啊,你个混蛋?你干嘛要来抱着我呀?」

  「嘉霖,我真的对不起……」

  「你少来!怎么着?你是还想着我能在你怀里大哭一通是怎的?告诉你啊,
没门儿!」

  赵嘉霖仿佛跟我说着玩笑似的说着话,可她的鼻子却分明在抽啜着,眼睛里
还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着泪水。

  「可你就是在哭。」

  「我才没有!」她继续流着眼泪,却轻轻推开我,并且还故意露出了一个狞
笑,「何秋岩!你怎么着?我被那群臭男人欺负的时候你没管我,现在你却偏偏
要趁着我最脆弱的时候来对我假惺惺地道歉,还趁着我喝醉了、光着屁股的时候
抱着我,好你个混蛋色狼!」

  听她这么说,我便当即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没想到,她似乎对我这模样不高兴似的,对我命令式地叫道:「喂!何秋岩,
你低头干嘛?你好好看着我!」

  「嗯?」我又瞟了她的温香软玉,随后又有些自责又歉疚地低下头,装模作
样地摆弄着手里的衣服。

  「你装什么装!」一见我这样,她又突然板起脸来,「你都跟我睡过了——
说难听点儿,你鸡巴都插过我屄了!你还见我被一群臭男人的恶臭鸡巴轮着从嘴
巴、屄眼儿和屁眼儿强奸过了!你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吗?」

  ——我不免有些傻掉了。

  我从没想过,「冰格格」赵嘉霖,会把「鸡巴」「屄」「屁眼」这样的词汇,
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即便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对她的印象不是特别好、我
俩一见面就斗嘴,但是她在我的心里,倒也是一个仙女一样的存在,当然是那种
脾气特别不好的仙女罢了;在一个仙女的嘴里,竟然会这般直接地将如此淫秽的
字眼从口中说出来……这对于任何人的内心来说,恐怕都会是一场地震。

  而面对她的理直气壮地拷问,我又有点不知所措,所以我只好有抬起了头,
端正了目光,看着此刻的她。

  她见到我抬起头来之后,板着的表情立刻不见了,她俨然像喝醉了似的,对
我眯着眼睛一笑:

  「这就对了。你欠我的,你任由别人欺负我,你毁了我,现在你就得听我的。
来,你好好看着我——你老实说,我长成这样,漂亮么?」

  「当……当然,当然漂亮。」

  「嘿嘿!那就好!」

  下一秒,她又做了一个有些吓到了我的举动——她站起了身,轻轻踮起脚,
把下巴垫在我的肩头,又把嘴巴凑到了我的耳边,用着一种似狸猫夜啼一般的声
音,对我小声问道:

  「坏蛋!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很想占我的便宜?」

  不仅如此,她说完了话之后,还伸出了舌头,在我的耳郭上舔了一圈,并且
还用她的湿润双唇直接含住了我的一半耳朵——其实她舔起我的耳朵时候,舌头
生涩僵硬得很,但是此时此刻,内心中对她只有单纯的亏欠的我,根本没想到她
会对我使这么一招,再加上房间里本来是有些冷的,被她这么一下,我的浑身上
下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的酥痒,也同时一下子就唤起了一下我的阴茎。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朝后退了一步,结果没想到,却直接一
不留神摔倒在了地上,「啊呀!」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她见我摔倒了,倒是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头,
却在下一刻直接骑在我的下体处,趴到了我的身上,目光迷离地继续对我笑着,
「你要是没这意思,你心虚什么?」

  「我没心虚……」

  「什么没有?你摔疼了吧?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是不是摔得淤青了,
我给你好好揉揉……」她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就去解开着我的腰带。

  「你别!嘉霖,你别这样……」我连忙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并且直接用手腕
紧紧地叩住她的双手。

  「哦,你不想啊?」赵嘉霖继续目光迷离地看着我,并对我莞尔一笑,「但
是我现在,可想了呢!你知道么?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得到你现在这样的关怀,
任谁恐怕都会沦陷的吧?哦,我懂了!其实你早就看上我了!你那天晚上故意不
救我、故意看着我被人轮着、排着队强肏,实际上,你就是想等着现在对我趁虚
而入、让我做你的人——让我做你的……『母——狗』,做你的……『肉——便
——器』,对不对?何秋岩,你好坏哟!」

  「我……我并没有!」

  「你没有什么?我看你很『有』的呢!不然,你怎么很久都没管我叫『师姐』
了?你一直在叫我『嘉霖』——你其实早就爱上我了,对不对!」她眯着媚眼看
着我说完,却突然又瞪大了眼睛狰狞地对我笑着,这一笑,突然让我心里有些发
毛。

  「嘉霖……不,师姐……你别这样!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才会喝多呢……你不想这样,我想!」

  她不是喝醉了,她分明是疯了。

  她睁大了眼睛,把眉毛扭曲地拧起,双唇却像是叼着一把刺刀一样,似要把
我的头颅扎穿一般,直接用力地亲上了我的嘴,又把那入刺刀一样的舌头捅入了
我的口中,让我连话都没说完;而我此刻隔着裤子,却分明感觉到,在我裤裆处
早就撑起的小帐篷的顶上,有一块温热且湿润的东西,正包覆其上,搞得我心中
的酥痒像病毒一样在身体内迅速循环,兽性的热烈,开始在我的下体燃烧。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三四天前刚刚又被生死果污染体内血液的我,根本
不应该喝酒!

  我立刻用力地挣开了她的热吻,顶着她的脑门、扳着她的香肩,忍住想要隔
着她衣物的单薄布料吸吮住她胸前两颗挺立的小葡萄的冲动,对她竭力说道:
「嘉霖姐,你别这样!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只是想弥补我的错误……我想求你原
谅我!我想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不是想占你便宜……」

  却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一个火辣辣的耳光,直接扇到了我的脸颊上。

  「——啪!」

  紧接着,她的嘴唇又吻上了她刚刚用那只素手抽过的地方,且用舌头在上面
舔弄了一番后,对我眨着楚楚的泪眼,冷冷说道:

  「可是我变不回去啦!你想让我原谅你,是不可能的!何秋岩,我也知道,
这件事我自己也有错!甚至可以说,主要的责任在我!是我偏要拉着你去闯『知
鱼乐的』!可你不该看着我被人轮奸的时候,还觉得理所应当!周荻对夏雪平想
过什么、做过什么,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或者,你要是真觉得你想出气,你他
妈的为什么不直接来强奸我!你可以直接强奸我啊!你可以直接扒了我的衣服肏
我!哪怕你当着全市局的面儿肏我!把我肏翻!把我肏死!为什么你要眼睁睁地
看着别的男人轮奸我!混蛋!何秋岩,你就是个混蛋……何秋岩,我这辈子都不
会原谅你的!」

  可没想到,字字泣血的控诉之后,却又是一个柔软勾魂的舌吻——她的舌尖
在我的舌面与颚膛的勾挑、她柔软嘴唇和湿热口腔的吮吸,似要把我的大脑从我
鲁莽、执拗、愚钝、迟滞、怯懦的躯壳中吸舐出来一样。

  「那你打我吧……要不就杀了我,如果能让你好受点的话……」

  「你就会说这两句话么?哼!还杀了你……杀了你便宜你了!」说着,赵嘉
霖的目光又突然温柔且迷离了下来,继续趴在我的耳边说道,「你说你那天有那
么一刻,是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破事儿、是因为周荻对夏雪平的所作所为报还在
我身上的,那么,莫不如让我,把那天晚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全都报还在你
的身上,怎么样?」

  说着,她咬着嘴唇,仿佛想要吃了我一般地用着右手拽着我的衣领;

  可她的左手,却直接扯开了我的皮带,用力一拉,将我的西装裤的扣子和拉
链一把拽开,隔着我的棉毛裤和内裤,一把将我的阴茎死死握住,随后又心满意
足地笑着:「可真是道貌岸然!还说不想要我?你矜持个什么?你又不是没肏过
我……」随后,又低下身躯,在我的耳旁轻声还了一句:「你真是个『小混蛋』!」

  紧接着,她便用双手用力地扯下了我里面两层裤子——而最让我自己觉得羞
耻的,是我竟然抬起了屁股,配合着她把我裤子连着袜子一起脱掉。

  「嘉霖……我……」

  「还说你不想!我都把我自己给你送上门了,你下面已经都这么硬了……你
为什么不要……」

  赵嘉霖看着我硬挺的、且又发红的阴茎,她的脸颊也跟着变得醺红,心满意
足地笑着看着我,又重新把自己的下股贴到了我的下腹部,很刻意地让她那鼓凸
如一只贝壳一样的阴阜的缝隙,在我的阴茎上贴着,轻轻触碰着,轻轻摩擦着…


  「别这样,嘉霖……我……」

  我面对她的热情如火,即便依旧支支吾吾的,但当她把嘴巴再次吻到我的唇
舌之上时,我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迎合着她嘴唇的微张微合与舌尖挑弄的节奏,
开始缓缓摆动头颅、而紧跟着吸吮起她的舌头来——或者说,我可能是打从心底
里就想要这样:我想要吻她,我想要肏她,我想要用我的十指、我的嘴巴和我的
阴茎占有她,我想要用我的精液侵入她那已经住进去一个不属于我血脉的小生命
的子宫,我想让她身体快乐并且精神上瘾,我想让她彻底臣服于我的生殖器官之
下……这种情欲从被撩动到逐渐热烈,我已经说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血液里连
透析都无法排出的「生死果」的成分作祟了。

  ——不,不对,何秋岩,不对!她是一个已经被我坑害了的女人,我不应该
这样对待她……我本来就亏欠她,我应该弥补她!而不是像这样准备玩弄亵侮她!

  ——什么鬼?她自己都说她成了现在这样,她自己都有最主要的责任,怨得
了我什么事情?当时那么多把枪指着我的脑袋,我又能怎样?更何况先别扯这些,
现在这是她自己趴上来的、偏要拿自己的水润嫩屄贴上我的硬热阳具,是她自己
愿意的!有屄不肏王八蛋!

  ——可她现在已经是个小孕妇了……我怎么能够对一个孕妇这样呢?

  ——哈哈,我这辈子,不就差没玩过孕妇了么!

  ——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呀?来吧……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我竟然已经任由赵嘉霖把我的上半身的衣服全
部脱了个干净,赤裸着上半身、且裤子被扒掉一半的我,正被光着下半身且衣服
也被她自己掀开后、将衣摆掖在衣领里的她吸吮着舌头,而且她的双手也正在不
停地玩弄着我的乳头,这一瞬间我突然有些清醒过来——我分明感到我刚刚的纠
结矛盾全都是徒劳,因为可能要被亵玩的不是她,而是她准备玩弄我。

  「嘉霖……我……」

  我又试着轻轻地推开了她一下,但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这么一推,竟然一手
直接按住了她柔软的胸部,并且这虽然并不那样饱满却柔软无比的手感让我有些
欲罢不能,于是我便直接紧抓住了她的酥胸就不想放开了,而我的另一只手轻轻
推了一下之后,就摸上了她的光滑如丝绸又像奶油一样的后背,我想我肯定是爱
上她肌肤的触感了,我甚至觉得我想要把她的整个人喝进我的嘴里……

  就在我完全无力抵抗她此刻的魅惑的时候,她又把滚烫的脸颊贴到了我的耳
边,带着酥媚的声音对我说道:

  「何秋岩……嗯……让我跟你说个秘密——我其实,偷偷喜欢你很久了……
我爱你的身体——我爱你的大鸡巴!你能给我的快乐,简直比周荻能给我的太多
了!你是我除了周荻之外,唯一得到过我的男人……我原本告诉自己,我爱我的
丈夫……我不应该对你有想法……但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梦见过你……在梦里我跟
你出轨过好些次……甚至……嗯……我不知道你是否察觉了,你那次在红山广场
受伤之后……我趁着别人不注意,我偷偷地扒开过你的裤子——我喜欢吃你的精
子!我忘不了第一次跟你遇见的时候你精液的味道……」

  她说着,扶着我的已经变得似烧红烙铁的阴茎,把我那如同一颗锤头一样的
龟头顶在她的阴穴肉缝上,轻轻往下坐着、让马眼轻轻顶进她的缝隙、舔饮到些
许的蜜汁后,她却又皱着眉头抬起屁股、让我过于硕大的龟头从她那即便被十几
个男人侵犯过、却依旧紧致如同刚吐蕊的花苞一样的膣道入口处剥离出来,又继
续红着脸对我呢喃道:

  「但是啊……我同时又告诉自己,你是个坏男人啊!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
狼!你……你跟你妹妹、吴小熙、那个什么孙老师……甚至跟夏雪平……你们做
爱时候的喘息欢爱声……都能透过你宿舍的天花板直直通入我的寝室、听进我的
耳朵里!我真的是又馋又上瘾……你害死我了!你害得我每天都不得不用手给自
己快乐!但我告诉自己……我要做个好女孩、好妻子……我不应该去接触你这样
到处去沾花惹草、可能跟几十、几百个女生有染的男人!因为你啊,正是因为你
……嗯……我都不敢回宿舍睡觉!但我哪怕白天遇上你了,我有的时候内裤都会
湿的……因为我尝过你这坏东西——我知道你这又硬又大又好用的鸡巴的味道…
…还有它带给过我的快乐!……可是啊,现在好啦……我也已经不是什么贤妻良
母了……我已经被不少男人上过了!我跟上过不少女人、也被不少女人上过的你
一样了!何秋岩……如此淫贱的我,跟那样浪荡好色的你,算得上般配了吧?」

  ——这是我所听过的,最让我痛苦、最让我心里愧疚、也最让我心中反感的
求欢告白;

  可是,此时此刻,我却对这样淫荡且失心疯的告白,根本无法抵抗……

  于是,我也疯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格格,那就让我带着你一起堕落吧!」

  ——童大爷生前对夏雪平有一句话说得对:在我的心里,其实住了一头怪兽;
对于怪兽而言,是要吃人的,无论她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

  我直接就手搂住了赵嘉霖的后腰,左手的拇指用力地在赵嘉霖的那颗肉葡萄
上一捻,撑起身子狠狠吻住了赵嘉霖在那夜被迫尝过了差不多五六个不同男人的
阴茎、却依然香甜软嫩的嘴唇,用舌头顶开了她的牙关,跟她那急忙调整好状态
后被动地迎合我舌头侵犯的舌尖缠绕在一起;而在我挟着她的细腰、让她跟随者
我的湿吻跟我一起朝后贴上厨房的洗菜台后,我的双腿微微朝着两边扩开,找到
了大概的着力点,之后我双腿一撑、让她的整个身躯前倾了一些,接着我后背紧
靠、腰身微微用力、屁股一挺,左手又扳开她握着我肉棒的纤纤右手,又抓着她
的幼嫩后背和纤柔的胳膊往下一拉,本来就对准了她阴道口的肉棒,再微微朝下
一找,再向上一插,直接一股脑刺入了她那泥泞无比的花蕊之中。

  「啊呀——」她不由得将身子挺直,一头乌黑的秀发朝着半空中一洒又一甩,
微皱着眉头紧闭上双眼,嘴巴大张着羞呼了一声,「嗯……好大!」

  ——正是这一个甩起长发的动作,才让今天、今夜、此时此刻的我,终于彻
底地确认,在我刚进入警专时候的那个「新生欢迎派对」的夜里,那名跟我滚床
单的戴着面具的、柔情似水的学姐的身份。

  「原来真的是你……」

  「什么『是我』……啊!啊啊——」

  自这一刻开始,我在赵嘉霖这里,就再也不用矜持,而且,我已经将自己内
心的那只怪兽从的我心防组成的牢笼中释放得更加狂野——

  我重新抓住了赵嘉霖的右胸,然后把嘴巴怼到了她左胸前的小芡实上,狠狠
将那软糯的乳尖往嘴里一叼,又大快朵颐地在她饱满的芡实果粒上吸吮了起来,
连同玳瑁一样的乳晕,也被我啃含在嘴里,时不时地,我还会贪婪地在乳晕周围
用舌尖打着圈狠狠勾舔一番。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了赵
嘉霖的乳房是她身上最最敏感的地方,无论是我吸咬、还是揉捏,她的身体都会
随着肉葡萄上的刺激而变得瘫软、震颤,那软乎乎又强烈紧箍的沙漏结构的阴道,
便会发起有节奏的轻微的痉挛,而我现在这样,对她的两颗椒乳同时用不同的方
式刺激,便会在她阴道痉挛的同时,跟随而来的,是那股她花蕊深处逐渐流淌出
来的越来越多的温热蜜水;她体内这样强烈的反应,又同时会带动她肢体上的夹
紧与抓揉,她狠狠薅住一把我好长时间都没有去剪短的头发,又贪婪地嗅闻起被
我这几天汗水味道和医院里消毒水气味掩盖了的、带着薰衣草与柠檬香味的头发
气味,然后又继续用一只手在我结实的肱二头肌揉着、扯着,另一只手也会随着
我蹂躏她酥胸的节奏而时轻时狠地轮番揉捏着我的两颗乳头。

  如此一来,她交媾的体验就只能全然跟着我的意图而被我摆弄,我便很轻而
易举地握着她的酥胸、用脑门轻轻顶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朝后压过去,但同
时我又怕压到她那还缠着绷带的受伤的左臂,于是我便一边放倒她的身体,一边
轻轻捧着她的左臂;接着我把身子一抬,一手拽住她的嫩足,将她的身体缓缓放
平在地上,又把她的双腿和屁股抬起,分开她的双腿绕在我的腰上之后,我又重
新扶正了我的阴茎,在蘸满了她那湿润的淫水之后,又重新缓缓地将她那蚌蛤一
般的肉穴顶开,然后缓缓地再次入侵到她的身体里;而在今夜被我二次入侵的赵
嘉霖,似乎也不能马上适应我的口径一般,伴随着我的插入,她先是深吸了一口
气、微微张开眼睛,微微咬住嘴唇,还往回吸了几滴从嘴角中渗出的唾津;随后,
等我的前半段的火茎逐渐重新填满她膣穴前半部分的宽阔,她在享受地微微抬起
下巴、僵直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朝着上方挺起胸膛、双乳的乳肉又变得更加挺直
充血之后,她的目光又回复了迷离的妩媚;待我再次缓缓地顶开那中间略微狭窄
的蜜壶瓶颈的时候,那一刻她不由得大张开樱口,勾着舌头急促且贪婪地吸起气
起来,轻皱起眉头睁开了眼睛,等待着我后续的侵犯;直到我的肉棒重新通达至
她肉穴最深处的蜜室,直至顶到她的桃源深处结实的宫颈软骨,她才长长吐出一
股带着些许酒精味道的如兰气息,美美地闭上了眼睛,张大的嘴巴却「啊——」
地娇嗔一声,随后便微微扭动着已经绷直了盆底肌后略显凸出的胯骨,让我的阴
茎在她的蜜洞里轻轻搅动着,并逐渐适应起我的粗长和滚烫;

  可我才不会让她这么简单地适应我俩身体的贴合,因为她刚刚不提还好,一
提起来我就想起老早之前,我跟美茵在宿舍里翻云覆雨的情状,因为我的疏忽而
忘了把门关紧锁好、结果被她给偷拍到了手机里,还发给了夏雪平的事情,时至
今日我对这件事已经说不上有多记恨,但却让此刻的我的心中,激起些许逗弄她
的企图:我把身子压到她的身上,双手像擀着面团似的从她的南半球的乳根出把
她的小兰乳往上推着,我猜想在她的身上,应该是会感觉到自己的乳房像是被我
连根拔起一样,起先肯定会感受到疼痛,但是随着我推到一定程度,我的手掌从
她的斗笋一样的乳球搓擀到她的乳尖上,又最后把小拇指和手缘搓到她的乳头后
让她的乳头双双朝下一弹,让她的乳球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随着我搓揉个三五
遍,她的两颗小肉椰子,就变得粉里透红且愈发地热,再待我只是轻轻地把手指
肚触摸到她的乳尖尖上后,她的全身变发抖得更加厉害;我缓慢地抽插在她那如
同沙漏般形状的阴道里的时候,也会感觉到里面的括约肌会随着他的颤抖而挤握
得更紧,她的细腰也会不断地扭动着,我甚至可以从自己的阴囊感受到她翘紧屁
股上面湿漉漉的汗水,并且,这种紧握与我龟头伞缘在她阴道壁褶皱上的摩擦交
相呼应,一时间都让我没有把握是否能够在把她送入迷离的欢愉之前完全自持、
会不会一个不留神就容易一泄如注;我便赶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把她的
瘦弱的身躯整个搂起,捧着他的后背,嘬吻在她的双乳上,然后带着她乳晕周围
汇集滴翠的几口汗注,夹带着我自己的唾液,送入到了她的口腔里,等我放缓了
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末梢神经上酥痒的刺激,我又重新把她的身体放下,对她挑
逗地笑着,时不时俯下身来在她的耳边喘着粗气,并且故意贴在她的耳朵旁边低
声吼着:

  「小骚货……肏死你!」

  「我不是小骚货……坏蛋!啊——啊啊……不……不对!我就是……啊啊…
…小骚货……嗯……你是……你是大鸡巴……大鸡巴坏蛋!大鸡巴……肏死我…
…我就是小骚货……嗯啊——大鸡巴肏死小骚货……啊啊啊!」

  她仿佛给自己催眠式的不停地浪呓着,自己越说,脸上的醺红便越发鲜艳。
见她脸上越加羞红,旋即我开始放开自己腰上、屁股上以及腿部关节的动作,先
慢慢把自己的肉筋从她的阴道拔到她的阴穴口,又继续只在她的前半段的阴道那
里抽插,她的前半段阴道要比那肉峡后更深处的、子宫前那一段膣腔更加宽阔一
些,偏偏那里的褶皱却更加地多,似有层峦叠嶂,又似有千万条微笑的舌头从四
面八方把我龟头上的每一处瓣膜、阴茎海绵体上的每一块神经都仔仔细细地舔舐
着;而我每次也只是把龟头顶到她蜜壶的中间瓶颈处就退出去,然后继续小范围
地浅尝辄止式地抽插,浅插个三四下、三五下,又去撑翘开中间那段紧窄一下。
抽插了一会儿,我便开始加速,并且随后我假意去扶自己的阴茎,但实际上却反
手去用食指和中指将她的两块蚌壳似的外阴唇撑得更开,并用两根手指夹着左右
两片小阴唇,跟自己的阴茎一起挤着。湿滑的小阴唇受到了这样的夹压后,她的
身体绷直的时间开始变得更长、浑身颤抖的周期开始放缓,嘴巴里发出的「嗯哼
……啊啊」的哼唧分贝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身上冒出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就仿
佛她的婀娜身体正在被夏季的一场温热的雨水浇灌着、沐浴着,直至全身都随着
我短促且有节奏的在她前半段阴道内的抽插而被汗水笼罩出一身的明亮。

  她身体最有趣的反应,在这时候发生了——随着我每一次顶开她肉穴中间那
条峡谷的时候,她便又开始咬起下嘴唇来,她的身体从脖子到肩胛、到腰脊再到
屁股和缠着我的腰身的双腿,都开始像海浪起伏一样上下扭动震颤,她也开始不
由自主地用头顶着地板,好放开双手去学着我刚才的手法,自己搓弄起自己的胸
肉来,并且随着我的加速和用力,自己把自己的乳房和乳头搓得越来越红、双手
也越来越猛,她的啼咛声音也逐渐变得放肆,并且,那只被白色绷带缠满成半副
腕花的手腕,配上她被搓红的乳房的颜色,在我的眼里,看起来竟同时会有种圣
洁已然被淫秽打破到支离破碎的视觉冲击感;

  就在此刻,我丝毫都没有预料到,在我连续将龟头塞入那中间狭道的位置上
抽插了七八下的时候,她的嫩白脚尖开始绷紧,大腿忽然朝着我的后肩胛抬了三
抬,紧接着,一股热浪从她的女室深处涌出,上方的小巧粉嫩的尿道那里竟然也
肉眼可见地扩张了一下,随后「滋」地一声,一股热烈的瀑布竟然从她的体内喷
出,并且由于她正在被我肏弄的姿势,让那股热流水弹直冲到我的胸膛,然后又
两股打到了我的肚脐,之后的几股清冽的喷泉全都洒到了我的手上;与此同时,
她的琼穴前端,也仿佛口渴似的,不断地裹吮着我的龟头,虽然还并未达到让我
射精的状态,但是那阵紧覆的酥麻加上如肉刺般的阴道壁褶皱为伞缘周围和前端
末梢神经带来的热痒感觉,让我从阴茎到屁股、再到脚跟爽畅到快要融化。

  ——自此,我也才发现,原来她中间那段如葫芦又如沙漏一样、将她整条琼
阙一分为二的窄颈,就像是生长在她身体内的第二处子宫颈一样,或者说,那里
原本就应该是她的一处所谓的G 点;于是,我打算等过了今天,跟她在一起的时
候必须要用上那种周围带了一圈胶粒刺的「狼牙套」,那样子跟她进行性器嬉戏,
恐怕才会更加地尽兴;

  同时,在我的心中又不免揶揄其某人来:

  这么极品的身体却不知道享受,这么好的姑娘却不会心疼!

  潮吹之后的赵嘉霖的目光忽然变得呆滞了起来,神色又突然变得迷离、且逐
渐有些失落和惆怅的感觉。

  我生怕刚刚的刺激、以及刺激过后的冷却不应会勾起她那晚的恶劣回忆,于
是我连忙把她的身体竭力抱在身前,重新轮流亲吻了一番她的酥胸,又吻上她的
深邃锁骨、她的纤瘦的下巴,最后吻上她的软唇,她也似乎总算缓过些心神,盯
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默默闭上眼睛与我拥吻。吻了好一会儿,我便宠溺着
对她微笑道:

  「……没想到你枪法那么好,你下面喷薄的时候,也挺会瞄准的呢!」

  「唔哼……你真坏!混蛋……小混蛋!」她含羞带媚地笑着,吻了吻我的额
头。

  可我却被她突然的称呼「小混蛋」,而有些晃了神。

  「你叫我……什么?」

  「『小混蛋』!我决定了……以后趁着没人的时候……我也叫你『小混蛋』!」

  我愣愣,又故作愠怒地说道:「不许你这么叫我。」

  「我就叫!你能把我怎么样呀?」

  「告诉你,我下面可还继续硬着呢!再敢叫,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我也来
了兴致,故意跟她叫板,并且在右手揽住她的后脊的同时,还把左手托在了她的
屁股上。

  「我就叫!就叫!小混蛋!小混蛋!嗯!……小混——嗯啊——蛋!呜呜—
—」

  不等她耍完娇憨,我就把她的嘴巴又用自己的嘴唇堵上、又用舌头给她塞得
满满的,随后我将腰肌一挺,将自己肉茎直接深突到她阴道的最底,顶触着她最
深处的花芯,然后两腿一挪,左手扶着旁边的桌腿梁,再一用力,直接插着她的
美穴、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等我站定身体的那一刻,我为了不让她从我的怀里
摔下去,我又托着她的屁股,将她整个人向上一颤又一托稳,她箍在我火热铁棒
上的阴穴也跟着紧缩着向上一夹、又向下一裹,同时她的子宫颈口又重重而结结
实实地砸向了我充实的肉蘑菇,搞得她不由得翻起了白眼、长大的嘴巴也不禁喜
悦地笑了起来,旋即如饥似渴地吸吻起我的嘴巴。

  而我则一边迈着笨重的步伐、一边抱着她走向一楼的卧室里面,先前我也这
样边走边抱着女人的身体肏弄过好几次,并且可以说这样的招数,是跟我有过性
经历的女人们跟我在一起时候普遍都很喜欢的云雨寻乐的方式,我其实很擅长这
样;但今天我却不敢这么说了,因为我把她往卧室里抱过去,更多的是怕等下会
压到她那被她割开后尚未愈合的左臂会被我碰伤,跟她享受这种对她而言肯定是
新奇的肉体欢愉、对她展示我的男人阳刚,这全是最次要的目的,并且尽管从体
重上来讲,赵嘉霖其实要比先前最喜欢跟我站立着结合、或者这样抱着她做爱的
浑身结实肌肉的吴小熙都要轻上很多,但从我家的餐桌边要走到一楼卧室的床边,
这段十几步的距离,还是相对于直接绕着床边走要远上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
我已经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刚才在赵嘉霖的身上忙活了一通,现在我的体力明
显有些欠缺。等我真正把赵嘉霖抱到了里屋的床上,我自己俨然浑身大汗淋漓不
说,待我辅一把赵嘉霖放在床垫上之后,我自己却也因为惯性跟着压倒在了她的
身上,而我下意识地生怕自己把她的身体压坏,所以只好把自己依然斗志昂扬的
鸡巴从她的构造奇异的骚穴中拔了出来,把她那黏糊糊的起了白沫的体液拉出了
一条淫靡的丝线,然后兀自躺在她的右手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全身已经酥软到骨头的赵嘉霖见我如此疲惫的模样,忽然吐着舌头眯着眼睛,
得意地冲我嫣然一笑:

  「哼……还说要肏死我呢!你累了,该轮到我折磨你了吧?」

  她便有些滑稽又笨拙地用自己那只手腕上缠满了绷带的左手,来轻轻握住并
扶稳了我的阴茎,又用右臂把全身颤抖着的身体撑起,然后将她那条颀长又结实
的美腿抬起再一甩,把整个身体再次跨坐到了我的躯干上,随后一点点扭着、挪
着,重新骑到了我的下半身,重新用她那副贝穴感受着我的坚硬的勃起。

  「『小混蛋』——哼,缴枪不杀!」

  「呼……我才不是你的『小混蛋』……」

  喘着粗气的我,竭力地说了一句。

  「那,你是我的『大混蛋』!嗯……真的好大!你比那天晚上那些侵犯我的
男人的……嗯唔——都大!啊——啊哟……」

  说着,她继续地扶着我的阴茎,用我的龟头在她的阴道口轻柔地研磨起来,
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任何的拖沓,稍稍磨了几下之后,也大张着嘴、吐着满带雌
性佛罗蒙与香醇酒精味道的气息,让自己下面的那张骚浪的蚌嘴,缓缓将我的整
根肉棒一股脑地吞进了自己的膣体之中,并且全程极力夹紧着自己的双腿,以带
动体内的肉穴收缩着、裹吮着我的阴茎;等到我的阴茎顶开了她肉壶中间那里的
窄口之后,她便开始让我的龟头彻底容纳在自己深处的柔软瓶底,接着不停地用
着及其生涩的逆时针扭动屁股和窈窕腰肢的动作、去找我龟头尖端的位置,让我
的充血的龟头马眼唇尖在她的子宫颈口的软骨那里不停地刮划着,并且这样来回
扭动的动作,还会抻拉起她体内阴道,让自己的中段的窄肉不停地搓刮着我的龟
头冠状沟,而且在她仿佛一条美女蛇一样地扭动身体的同时,我的阴茎也会缓缓
地跟着她牝户的吸夹,而跟着微微逆时针地在她身体里被动地摆动起来,在她的
身体里形成了不断探入又抽离、再次探入且不住地搅拌瑶池的动作。

  「嗯哼——怎么样呀……『大混蛋』!大鸡巴混蛋……舒服嘛?」赵嘉霖双
手扶在我的腹肌上,边扭边诡秘地笑着对我问道。

  我刚想开口,血液迅速汇集在龟头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在她桃源深处划着
圈、伞缘周围的薄膜下末梢神经与她深处玉壶的撞击也不由得让我的下肢肌肉绷
直到微微痉挛、心跳的加速让我有一种浑身酥麻又飘然欲仙的感觉,一股股快慰
不断冲击自己的天灵盖……可我怎么可能被她如此生涩的动作搞得服输?

  「不……唔……舒服!」

  「嘿嘿!嗯——嗯啊!到底……是舒服……啊哟……还是……不舒服呀?」
赵嘉霖驾驭着我的身体,她的头发已经甩到遮挡住了她自己的半边脸,从她头发
缝隙间透露出来的眼神,虽然依旧妩媚且诱人,但同时却增添了些阴鸷的感觉—
—此时此刻的她的表情,似乎是从某个跨越千年的妖邪那里复制而来的,或者说,
她可能已然是被某种邪祟上了身;最奇怪的是,这样的淫媚中带着阴狠的表情浮
现在这样原本极其美丽的脸上,这样原本冰冷的身躯此刻却这样热烈地在我身体
上驰骋的场景,我似乎早早就见过,而我此刻身体上的兴奋跟精神上的歉疚跟随
者我的生殖器一下一下撞击她脆弱又湿滑的女性禁地的快感而同步地一下一下撞
击我灵魂的复杂感觉,我似乎也早早就经历过,可我却又说不清是在哪经历过如
此熟悉的感受——或是在前不久于「知鱼乐」里那淫乱险恶的夜晚,或是在从去
年九月份到现在某夜的一个梦境里,或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刚刚进入警专时候的
那个欢迎派对的当晚,又或许,是几辈子之前……

  或许,我对她和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所察觉到的理所应当,是一切早就注定好
的,又或许,我和她其实才是彼此前世的业报、亦可能是今生的孽债……

  「不舒服……」目光接触到了她这种异常少见带有阴暗意味的表情后,我故
意把头别到一边。

  「哼!嘴硬哟……啊——啊……啊呀——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啊……啊!啊
啊啊——」

  她边说边叫着,并且还有些颤颤巍巍地把双腿逐渐晃悠着在我的身上以「M 」
字母形状撑起,随即身体又开始向前倾过来,抱住了我的头,对准了我的嘴唇送
上了一个让我根本无法抗拒的香吻,然后她开始前后摇动自己的屁股和腹肌,对
我的鸡巴做着反向活塞运动,尔后她为了加快自己的速度,又把两个膝盖跪顶在
我的侧腹部旁边,她抬起屁股又蹲坐下去的速度便更加自如,但她还是调整了好
一会,才找到了最合适的让我的阴茎于她的牝穴内,恰好保持龟头卡在她其实算
得上我遇到过的女生里很短的阴道的最深处和中间最紧窄环箍的位置,然后在她
阴穴最外侧的那段宽阔的外室部位,也开始跟随她的整个狭道收缩而有节奏地在
我的阴茎根部吞入吐出,这种感受,就仿佛是阴茎被她在最深处里面吸咬住不放、
而最外侧的双唇又在不停地吮嘬一般……就这样,没过多一会,我的全身上下、
尤其是屁股底部的尾椎和脚后跟都开始像过电一样,传来了阵阵酥麻,这种令人
羞耻的畅爽传遍全身的过程中,我紧紧搂住她光滑脊背的双手也开始后悔没有及
时对她身上的其他敏感部位进行攻击;可为时已晚,我分明感受到我的马眼一紧
之后,精关瞬间迸开,一股股热烈的精液对准了她的子宫颈口的那个神秘的小孔
「扑扑」射入,并且就在我射精的同时,自己屁眼的括约肌竟然跟她的阴道发生
了频率相近的一缩一扩的同步共振。

  她快慰地一笑,用力地把我的舌头从我的口腔中吸纳入了她的香甜的口腔里,
她痛饮我的唾液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不由得发生了如同地震一般的颤抖。

  「哼唔……」她虽然脸上的潮红再次沸腾与脸颊到下眼睑处,但她却依旧故
意端起一副邪魅的样子,哪怕声带还带着颤抖,却依旧对我有些挑衅地说道,
「你这……你这也不行嘛!说自己……很厉害是的……啊嗯……还不是就这么射
了……」

  刚刚从射精之后的眩晕恢复过神智的我,听她这么一说,刚刚心中升腾起的
刺激、和被我埋藏在心底的羞愧,竟然在这一刻化成了一团毫无道理的无名火:

  「跟我卖怪态是吧……跟我耍破罐子破摔,是吧?」

  「你……你说什么?」

  脸上还有鲜艳潮红的赵嘉霖,虽然目光依旧迷离,但嘴巴却忽然倒撇了起来
——我只是看她一眼,就察觉得到,她尽管此刻确实是对我很有性欲,但刚刚所
表现的什么主动、什么淫荡,全然都是她逼自己演的。

  「你跟我装什么浪女淫娃啊,赵嘉霖?」我轻喘着气,狠狠地望向她,对她
确实生气地质问道,「你知道什么叫『淫娃』么?你知道什么叫『贱货』么?」

  「你……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她见我突然变脸,登时一愣,而且她的眼睛里,俨然冒出了快要抑制不住的
水光。

  「不……你根本不知道!你以为你被轮奸过了,你就可以做『淫娃』『母狗』
『贱货』了?就你这样,还差得远了——你听好了,我不允许,你知道吗!」

  「那我还能怎样……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怎样!」她愣愣地看着我,果然眼
泪又从她的杏眼之中涌出。

  「哭——我让你哭!还问我你『还能怎么样』?好啊,让我告诉你什么叫
『淫娃』『母狗』『贱货』!」

  说着,我便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强打着精神从床上把肚子和腰身一挺,直接
下了床站起了身——其实此刻我的神志已经开始逐渐恍惚起来,老早我就发现了,
自从服用了「生死果」之后,不管过了多久、也不管后来有没有再服用那破东西,
只要是我喝酒喝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在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内,我整个人肯定会
从性欲爆棚的状态最终变成神志不清的情况,无论是自己自慰过后昏睡过去,还
是先前有那么几次跟夏雪平酒后做爱、结果真的就一直交合到彼此筋疲力尽、而
第二天对于前一晚最后做到什么状态、最后彼此用了什么样的姿势都根本记不住,
仿佛活脱脱一个只会性交的「丧尸」;而在这会儿,我本来就是为了让赵嘉霖上
一课,好让她别这样自暴自弃又故意自我催眠——男人射精过后本就会立刻陷入
「贤者时间」,不管是否还会继续保持勃起,我自然也不例外,而就在我刚刚听
到赵嘉霖故意拿把我弄射的事情炫耀的时候,在我的内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警惕来:
我真的害怕她会变成孙筱怜、王楚惠那般的女人,我不想让她真的因为受到过伤
害,就变成一个毫无廉耻的女人;同时,我认识的上一个,与赵嘉霖有大概相似
经历的女人是胡佳期,而佳期姐到现在,仍旧活在自己心中的懊恼与偶尔的放纵、
和众人的审视共同编织成的囚笼里,我不想让赵嘉霖也变成这样。

  所以我便想到了利用自己最后还清醒的状态,准备教训她一下,至于等下我
是还能保持清醒、还是突然被血液里的药性变得纯粹只剩下能够进行机械活塞的
一个欲望的傀儡、且她见了我那种因为「生死果」而变得神志不清如梦游一般后
会对我做什么、会害怕还是怎样,全都随她去吧。

  「你也起来!」

  我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然后对她命令道,并且完全不等正在哭泣着的她
的反应,我直接绉托着她的身体,把她强行拽了起来;

  ——这一拽,反被我不小心扯到了她缠着绷带的手腕上,登时,一股熟悉的
带着鲜咸与些许铁屑一样的味道从她的手臂上传来,并且清晰地刺激着我的鼻息
……我想,该不会是因为我这样的一拉拽,使得她的伤口里又渗出了血液吧?

  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嗅到了她的血液味道的我,却分明清醒且振奋
了许多;

  这个时候,我深感我可不能对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心疼,于是我把手往她的
手臂上方重新握住之后,又前去捏住她的脸颊,故意把刚刚射过精液、沾满了她
那因为不停抽插而变为一层白色泡沫的体液的、且其实还不停地往外冒着前列腺
液的阴茎怼到了她的面前。

  「来!你不是淫荡么?你不是觉得你自己已经是贱货母狗了吗?来,你给我
舔干净……舔啊?」

  我捏开了她的嘴唇,对她恶狠狠地说道。

  流着眼泪的她,显然是被我突然的发狠吓傻了,她直勾勾地凝视着眼前半软
下来的阴茎而忘了抽啜,却又一言不发且不知所措。她犹豫了片刻,又抬起头来,
缓缓地看着我。

  「不舔?由不得你商量了——不给我重新舔硬,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直接扶住了自己的阴茎,不由分说,就往她那本来香醇柔软的樱口里插顶
了进去;并且,我一手同时攥紧了她的两只手,而另一只手,则直接狠狠地先后
在她的玲珑的乳球上,分别猛抽了一巴掌。

  ——说实话,我自己都有点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狠辣了;但同时,从她
收手腕处飘散出来的血液的气味,让我开始逐渐狂躁起来,以至于我刚刚对她提
出的那个让她帮我舔硬的条件似乎都有些简单了,因为随着我把鼻子靠近并放在
她受伤部位后,那血液的鲜甜气息,直接让我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充血绷紧,自然
也包括肉棒上的海绵体……

  几次三番地遇到了血液的气味和甜味能够让我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我现
在已然开始怀疑我自己是不是也有什么精神不对劲的地方了——恍惚间,我似乎
又想起先前我遇到舅舅夏雪原的时候,他好像说过当年明朝的正德皇帝正是因为
吃了「露珠藜」之后,也是越来越对血液有些亢奋,而在与蒙古俺答小王子的对
决时才能大杀四方、且又因为此修建了藏有各国猛兽的「豹房」……但这些思绪,
很快就随着那又在我全身经脉中燃起的十足的性欲,而飞散到九霄云外。

  而她则完全被动地张开了牙关,皱起眉头,任由我那被我俩体液的混合物包
裹的肉棒,在她的香舌上一阵乱蹭;而随着我的肉棒一下一下地抽插,她似乎也
感受到我其实正在将她的嘴巴当作下面的桃源蜜穴肏着,于是她赫然眉头紧皱,
不停地摇着头表示着抗拒。我见状,又是两巴掌分别扇到了她的乳房上,接着却
又有些不忍心地在她的乳头上轻抚揉搓着,结果被我这么一扇打再一揉抚,她却
有些蜷缩起身体来,眉头却舒展开来,眼睛也眯起来,甚至有些翻白,没过多一
会,她的舌头也不由自主地跟我的龟头「舌吻」起来,对着我龟头下方的「人字
尖」来回舔弄,尽管动作十分笨拙,但确实要比刚才直愣愣地被我操控着能够让
我舒服得多;

  但紧接下来的我,就开始不受我自己的控制了,尽管这一次我的精神世界异
常地清明,可是我的一切行为,都开始受到了欲望的驱使:我开始毫不客气地抓
握住赵嘉霖的椒乳,并感觉一手还不够,另一只一直在端着她的双手的手也松了
开,然后狠狠地抓扭、掐拧在了她的另一只酥胸上,而腰上的动作和力道也开始
加大,并且一时间在我的眼里,忽然感觉她的全身上下没有哪里是不可以被我当
作发泄的性爱部位的;与此同时我的心脏又开始了急促的跳动,这阵跳动带动了
我全身的每一处细胞,让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开始热痒起来。转瞬之间,我的
肛门又再次传来了一阵紧缩的躁动,双脚那里又一阵电流直冲阴囊,随后精关又
是一开,直接一股脑地把那股带着电流一般酥麻的精子,全都送到了赵嘉霖的嘴
里。

  我喘了口气,把自己的阴茎从她的口腔中拔出,那股白浊精糊,也直接从她
的口中漏了出来;但我没想到,我的身上产生了一种我从没有过的兴奋、癫狂的
感觉——因为这一次的射精,仿佛是一种让我洗去了全身疲乏的解脱,射过了之
后,阴茎上不仅没有显现出任何的疲态,反倒是从感觉上来讲,貌似全身至少有
三分之一的血液全都集中到了我的下体,甚至或许我可能是有些眼花了,原本我
正常情况下勃起后呈现出火红颜色的阴茎,此刻忽然变成了黑红色,而且我的长
度貌似至少突破了两厘米的状态,那种胀大、挺立的视觉冲击,让自己都开始有
些崇拜自己、甚至到了一种害怕的程度,而勃起肿胀的感觉,也为肉棒那里带来
了隐隐的痒麻和疼痛灼热感——此刻的我,貌似忘了,兰陵笑笑生的那本巨着里,
西门大官人临死之前好像就有过这样的状态,但我只知道,此时的我,应当马上
把自己的这根东西插到赵嘉霖的身体里,好给自己降降温。

  「我……我该吃下去么?」

  而坐在床上的赵嘉霖,见我一时间把她的身体松开后,又连忙用手去接住自
己口中的精液,她吐了满手,将精液捧在手心里后,那双带着泪痕的眼睛,又眼
巴巴地看着我来。她自己问了我一句,见我没回答,自己想了想后,又把自己手
心里的所有东西全都舔了个干净,然后还不由自主地小声嘀咕道:「还挺好吃的
……为啥别人的那么腥臭,你的这么好吃……坏蛋!能不能别打了我了……」

  而我却在此刻根本说不出话来,仅有的一丝丝理性告诉我,此刻的我已经完
全沦为了一头欲兽。我像饿虎扑羊般又将她的娇躯按倒,然后趴在她的身上,双
手抱着她的香肩,嘴巴凑近赵嘉霖的香唇,即便这张嘴巴刚刚被我无情地当作肉
便器肏弄亵玩、上面还残留着充满了我自己雄性气味的精液、嘴角还留有两根从
我鼠蹊部位掉下来的弯曲的阴毛,但我却对此没有丝毫的生理厌恶,或者更准确
的说,在此时从她的嘴里尝到了我自己的精液味道,貌似更使得我体内的欲兽更
加生机勃发。而刚刚被我的一双辣手摧残过、此刻却再次被我拥吻入怀的赵嘉霖,
一时间也被我的疯狂举动挑逗得春情荡漾,被我吻了一会儿的她,也逐渐耐不住
身体里的渴望,把她的那两片灼热的红唇印在我的嘴上,张开沾满了精液的皓齿,
把本来就因为唾液润得湿滑的香舌伸入我的口中,在我的舌头上忘情地绕动着、
再次强烈地吸吮着,并把我的唾液都吃进她嘴里,返送回来的,是我自己的咸涩
精子和满满的肉欲。

  欲望这团热烈的火焰已然蔓延在全身,而我全身的血液就像是石油或者岩浆
一样,烧着我的身体、也点燃了赵嘉霖的娇躯。我一边亲吻着,一边将自己此刻
已经血管全部迸凸起的鸡巴,在她的小穴外面顶来顶去,并且很轻而易举地就从
她凸起的阴核处再一次找到了她的贝壳香穴的洞口,并在那里来回磨蹭、用阴茎
根部和阴囊蛋蛋在她的洞口不停地磨出清冽黏滑的汁水。她的娇躯也随着我的研
磨,在我的身下扭来扭去,紧致的小屁股也一直朝上挺着,不断迎合着这头粗长
的恶龙,并且渴望它的再次侵袭。我的潜意识感受到了她的迎合,便再也不客气
地将下体一挺,又一次送入了她的蜜壶之中。而这一次,我便毫不章法地直接把
阴茎从外到内一插到底,然后拔出到阴道口边缘后,再次捅入最深处去,三番两
次贯穿了她的体内之后,我便开始直接在她的最深处来回穿梭,用力地猛攻她的
花蕊深处。

  「啊……啊呀——大混蛋!坏人——太大了……好充实啊!你好坏!……啊
啊……慢点嘛!啊哟……好棒……舒服!啊啊……『乌媚思- 伊仓咖(好舒服)』
啊!『乌媚思- 伊仓咖』!啊——啊啊啊!『拉利(好爽)』……『拉利』!秋
岩……肏我……秋岩……用力肏我……肏我!『艾更(老公)』啊……啊啊『艾
更』!啊啊……老公!老公!大鸡巴秋岩老公……啊啊啊……『艾更』……」

  这一声声的「老公」,让我的血液奔涌更加剧烈。听了她的淫浪荡的浪叫声,
不由得使我更加尽情地摇动着腰肌、晃动着屁股,让自己灼烫的铁棒在她的小穴
中更加快速地一进一出地抽插了起来。她的身体也更加地不受控制,在我身下也
努力地扭动挺耸着她的结实的臀肌,竭力地让我和她彼此都能够感到无限美妙的
快感,我俩几乎是同时全身缠斗起来,并在这一刻,我感觉到周身的毛孔几乎都
爽得张开。赵嘉霖继续愉快地张着那两片樱花似的双唇,呢喃着我听得懂或者听
不懂的淫声浪语,那双一直因为我挺进分神而瞪大的、水汪汪的媚眼,渐渐陶醉
地地半眯起来;我的粗大肉棒和她的水嫩阴户的连接处,每当整根阳具被淫水涟
涟的小浪穴吞入,激烈的动作所引起的阴毛磨擦声、睾丸在她结实屁股上的拍打
声,也正与她的淫声浪语,形成了一曲美妙的二重奏。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分明感觉到赵嘉霖蜜穴里的嫩肉一阵紧缩,中间的紧
肉仿佛一口一口的像在裹吮着我的龟头,同时,她勾着我脖子的双手垂了下来,
接着一声长长的娇唤,不但阴道里的淫水四溢横流,而且尿道口处再次有几股清
泉喷射而出;而此刻的我,已经不知道何为天地,何为自己,我只知道无穷无尽
地继续抽插着,直到将本来就全身瘫软的赵嘉霖再次插到潮喷得只能流出一小股
尿水来,我的精液,才终于一泄如注;而这次的射精,又引起了赵嘉霖阴道内的
泄身,她全身的痉挛加上有些求饶意味的嚎啕叫声,似乎总算制住了我内心的那
头淫兽。

  而在最终的高潮过去的将近十五分钟,我的神志才逐渐恢复了清醒。

  我自己都有些恍惚自己刚才到底在干嘛,但是那种疯狂的快慰的感觉,却十
分的清晰且激烈,让我已经开始沉溺上瘾了……

  可随即,一股莫名的低落的情绪,开始占据了我的大脑,转瞬之间,我自己
从内到外,都陷入了一种低落的沉默当中,就仿佛一个突然被断了口粮的瘾君子
一样。

  休息片刻过后,我看着依旧眯着眼睛、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吐气如兰的赵嘉
霖,不只是我又犯了「中央空调」式的滥情毛病,还是出于我对她的愧疚,照顾
她的心思,又在我的脑海中常驻不去。

  我瞧了一眼床头上的电子闹钟,此刻已经是清晨4 :42. 回想起刚刚的疯狂
来,我连忙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了一包纸巾,把我和赵嘉霖身上彼此的体液
混合物都简单擦了一下,因为此刻我已然疲惫不堪,索性就把那几只废纸团丢在
了地上,等着缓过力气之后再收拾;我又连忙把她左手手腕上的绷带解开,拆开
了里面的纱布,果真如我刚才判断的那样,她手臂上的伤口虽然被扎线封得紧紧
的,却因为我俩刚才的动作之大、再加上汗水的沁润,使得伤口那里又有些往外
渗血,于是我便赶紧找来了家里的医药箱,重新给她涂上了碘伏溶液和滇南白药
药散,然后重新贴上了纱布、又缠好了绷带。

  而此时的赵嘉霖身上和身体周围的床单上,又是汗水、又是她自己喷出来的
潮液,湿漉漉的,刚刚因为性交过于激烈也就无所谓了,但此刻躺在上面着实不
好受,这样的大冬天里,躺在上面时间长了我又生怕她和我都会起湿疹,所以我
又连忙开了一会儿中央空调的「除湿」功能并且定了时;又因为她刚经历过连续
地流汗、潮吹和高潮时的阴精喷涌,再加上先前又喝了好些酒,又一直在哭,我
很害怕她的身体会不会脱水严重,于是我便赶紧又接了些温水、在水里撒了一小
捏咸盐、半勺绵白糖,搅和匀了,用勺子给她把半杯水喂了下去,喝了半杯水的
她,用着依旧沉湎于高潮余韵的媚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半天,最后笑了笑,
强撑着身体接过了杯子把另外半杯水一饮而尽。而我也连喝了三大杯水后,在卧
室里面的洗手间痛快地放了一泡尿后,又回到了床上。

  我紧紧地搂住脸上的潮红还没退去、却似乎因为激烈的性高潮而陷入幸福昏
厥的、且渐渐睡着的赵嘉霖的身体。我不由自主地轻吻了一下她的脸,但随之而
来的,是对她的怜惜与更深悔恨、同我自己的无力委屈的双向夹击,以至于一吻
过后,让我有些想要哭泣却哭不出来……

  回想起刚才我俩情难自禁的疯狂之后,我开始愈加彷徨。

  因为我感觉她误会了。

  不是说她误会我是个色狼、我是个坏男人,我知道就我这样从国中毕业之后
到现在,经历过的女人已经早就没办法用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数得过来、并且在
今年和去年九月份之前去参加什么群P 、乱交派对「大锅饭」已经是常事的我,
早就跟洁身自好的「柳下惠」没什么关系了;

  可我并不是真正的专门喜欢那些放荡的女人的——而至少此刻,被她说得像
我专门好这一口一样;

  我之所以会选择跟那些性观念开放、甚至到了「放纵」层面的女人做爱,是
因为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到去年九月份,我很希望那些经历过很多男人的女人们,
在跟我上床的时候,会跟我说一句「你比我之前遇到过的所有男人都强」。

  ——因为在我的过去,我学习不如人、我没有一个像正常人一般的家庭、我
从小到大过得颠沛流离、我除了肉体以及花言巧语之外似乎也没多少能够让女孩
真正喜欢上我的东西,所以我只能用性交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于是,
我越是满足那些性经历丰富的女人——并且不是她们的嘴上说说而已,她们脸上
的红晕和被单床褥上潮吹过留下的汁水会证明这些——我就越觉得自己有成就感;

  而且,在夏雪平真正跟我沦陷入禁忌母子恋情关系以前,比起异性的真心真
意,女生的乳房和阴道是我最遥不可及的两样东西:我跟妈妈一起进过女浴室或
者一起洗过澡、晚上一个被窝睡过觉的记忆,早就随着时间而被冲淡了,而且我
从未吃过夏雪平的母乳;而在世上,除了自己的母亲、还有未来那不能确定在那
里会遇见的恋人、妻子之外,最能够让一个男人触手可得的乳房和阴道,就是那
些骚浪淫荡的、被世俗称之为「破鞋」「贱货」「肉便器」「淫妇」「公交车」
的女人们了,而她们随意能够交出来的肉体,正是我所需要的能够抚慰我心灵的
东西。

  因此,我从来不会看不起性生活混乱的女人,或者说我不会单单因为哪个女
人淫乱而去看不起她,甚至我记得之前有一次,我跟一个自己承认自己是卖淫女
的大姐姐做了一夜不花钱的性交的之后,我对待她就像对待专科学校里的那些老
师、教官一样礼貌,以至于她都表示自己「头一次遇到如此绅士的男生,绅士到
让她有些害怕」……

  然而,我却根本并不想让谁变成那样。把一个善良、贤惠、温柔、自爱的女
人给毁掉,从来都并非我的本意,至少我认为我自己是这样的……或者,应该说
至少在我大部分情况下保持理智状态的时候,我应该是这样的。

  赵嘉霖所遭遇的这一切,跟那些女人都不一样。她们起码是自愿的,而赵嘉
霖,遇到的是人祸。我承认那天晚上,有那么几个瞬间,我有赌气的、或者是失
了良心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我认为周荻的混蛋行径报应在了赵嘉霖的身上
是理所应当,可我确实为这样的想法、这样的事情感到万分地抱歉与后悔;如果
时间能从来,我绝对会听夏雪平的劝告,就算是给赵嘉霖喂了蒙汗药、或者把她
打晕,我都不会带她去「知鱼乐」。

  ——「何秋岩……如此淫贱的我,跟那样浪荡好色的你,算得上般配了吧?」

  ——市局年轻一代里有名的警花「冰格格」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对我说出
这样的话,换到四五个月之前,我可能连想都不敢想……

  实际上,即便是我眼见到她被人轮奸,在我的心里,她也并不是她自己所谓
的「脏女人」……

  可想到这,我又不得不怀疑,她现在这样子表现、这样子渴望跟我做爱、这
样子说自己「淫贱」「肮脏」,是不是一种变相的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呢?她
若是从此变成这样,而不是接着闹着要自杀,也未必就是个坏事……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再之后呢?

  她的确还怀着孕呢……

  ——该死的何秋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玩弄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孕妇……

  现在把整件事串联起来:我跟夏雪平有母子乱伦的情爱——我发现了夏雪平
疑似和周荻有私情——我嫉恨周荻——我跟赵嘉霖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赵嘉霖
开始要跟周荻闹离婚——我和赵嘉霖一起去了趟实际上是以「蒙面乱交派对」为
卖点的「知鱼乐」淫乱俱乐部——赵嘉霖自杀未遂,被我救回——救回来后,我
跟赵嘉霖做了爱……这样的故事线若是被外人知晓了,我估计是个人都会以为,
这是我故意使的一出,先毁了赵嘉霖的贞洁、再把她调教成自己情人的心机阴谋
吧?我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可事已至此,再怎么去懊恼,一切都是徒劳。

  ——还是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而经历了三天三夜没好好睡上一会儿的我,也着实有些困得睁不开眼睛……

  但这一觉,我睡得特别轻特别轻,轻到我能听见自己在打呼噜,轻到我能看
见窗帘那边有些微的阳光窜进了着晦暗的房间里,以至于还在睡眠状态中的我都
不禁困惑起来:

  已经阴霾许久了的F 市,为什么偏偏在今天,竟然会晴空万里……

  我俩在床上相拥着睡了一会儿,等我一醒转,一翻身,被我抱在怀里的赵嘉
霖也睁开了眼睛。

  「你不睡了?」

  我心绪有些复杂地与她四目相对。

  「……你不是也醒了么?」

  「嗯……呵呵,怀里抱着你,有些亢奋。」我硬着头皮顶着心里的羞臊和愧
疚,直白地承认道。

  赵嘉霖则有些迷惘地看着我,接着缓缓说道:「其实我没完全睡着……睡一
会,又醒一会儿……」

  「是……我打呼噜吵到你了么?」

  她却睁着那对儿大眼睛摇了摇头:「我不怕你打呼噜。身边有个男的打呼噜,
我反而睡得踏实。」

  「是么。」

  「嗯。先前局里寝室,被邵大爷他们的人弄得停暖气那晚上,我就是这么觉
得的,」赵嘉霖愣愣地看着我,又说道,「我做梦了……」

  「你……难不成是,又……梦到那天晚上了?」

  「嗯。」

  「唉……」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便继续转过身去,朝着床头柜上的那只电
子闹钟一瞥,此时此刻是10:24,也就是说,其实我俩总共也就睡了四五个小时。

  「那什么……」我试着岔开话题道,「这都上午快十点半了,你饿么?要不
然,咱俩穿上衣服,然后出去吃点早点?我家周围这片儿的早餐味道都还行……」

  赵嘉霖却依旧目光有些滞涩地看着我,又摇了摇头:「我没胃口……被这一
觉的梦弄得……」接着她又对我反过来问道,「你饿了?」

  听她那么一说,我便也胃口全无了。

  而且这几天本来就没睡好,昨晚熬了一夜不说,又跟她阴阳肉体交缠着折腾
到早上五六点钟,此刻虽然我醒了,但我全身上下依旧疲惫得很。

  「呵呵,其实我也不咋饿,吃不下。」

  「那,你还是多搂着我待会儿吧,行么?」赵嘉霖眨了眨眼,傻傻地看着我,
「我其实挺喜欢被你抱着的。」

  「好。」

  于是我又侧过身去,把我的胳膊从她的脖子空隙下钻到她的后背处,然后将
她搂在怀里,两个人乳头抵着乳头,我已经软掉的阴茎也贴到她的会阴那里,但
此时我俩却都没有任何欲望驱动着想要继续交合的意思,而这张床上的两具赤裸
的躯体,也不过是在被窝里抱着取暖依偎而已。

  「何秋岩,」她突然又说道,「你身上挺暖和的……」

  「是么,呵呵。」

  「我真的很喜欢被你抱着……我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又说道,然
后还补了一句,「哪怕跟周荻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怀抱都没有你的舒服。」

  在这个时候提一嘴周荻那家伙,其实有点像她此刻正喂我吃一块很好吃的柠
檬派的时候,突然又给我嘴里塞了一只苍蝇。

  可我想了想,又有些关切地看着她,对她说道:

  「那你以后,可别去找别的男人这样一边抱着、一边跟你躺在被窝里。」

  她眨了眨眼,看着我,缓缓地开了口:「不会的。」然后又正经地补了一句
让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话,「我怕你再扇我的奶子——我的胸本来就小,被你扇得
挺疼的。」

  「哈哈……」

  「秋岩,我的奶子是不是很小?」没想到她又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对我追问
道。

  「嗯,还好吧。」

  「胡说八道!……夏雪平老早之前受伤在医院昏迷的时候,我摸过她的。那
个时候你还没来市局。她的确实比我的大多了,我都知道。」

  「嗯……」

  我对此不置可否——好家伙,一口柠檬派,加一口苍蝇还不够,还非得再给
我加上一口苦丁茶。

  她却继续正经地说道:

  「那个叫吴小熙的小妞也是,前一段时间晚上在宿舍地下室的健身房,换衣
服和洗澡的时候我都偷看过她,她的也很大……」

  「……」

  「还有那个什么孙老师。她就更不用说了。我头一次见过那么大的,像衣服
里塞了两个篮球。」

  「……倒也没『篮球』那么夸张吧?」

  「还有你妹妹的,你妹妹何美茵的胸其实也不小,而且你妹妹还没发育完吧?
她要是再过十年,怕是你周围这些女生里,奶子最大的了。」

  「那个啥,嘉霖啊,咱俩先不提别的人行么?」我可不想再让她往我心脏上
插刀子了,于是我赶紧换了个话题:「你手腕还疼么?」

  「不疼了。谢谢你关心我。」

  「嗨,你我都这样了,跟我还谢啥……」

  赵嘉霖想了想,又对我说道:「是啊。周荻和夏雪平做过,现在你我又做了,
而且咱们俩做的事情,比我发现的周荻日记里所写的东西更加疯狂。咱们俩这样
也算报复了他们俩了,对吧?」

  「……」我实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你知道么?其实那天在我发现了周荻的日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我就
有预感,咱们俩早晚还得睡到一起。何秋岩,我可能其实真的有些心理变态——
因为不知道为啥,当我一想到我可能早晚都会跟你睡到一起来,我在对周荻感到
绝望和心碎的同时,隐隐约约还有点高兴和期待。」她双眼继续直勾勾地看着我,
嘴上的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

  「哈哈……」我强颜欢笑着,因为我实在是对她的心理状态还抱着十分的担
心,「你要单说『睡在一起』,咱们俩不早就在一个被窝里相互取暖过了么……」

  「何秋岩,其实那天早上,你……你都硬了。你晨勃了。」赵嘉霖看着我,
平静地说道。

  「啊……是么?」

  「嗯。隔着内裤,都有点顶进我『小妹妹』里面了。」她痴痴地看着我说道。

  「嗯……对不起啊。」

  「对什么不起啊,」她突然又会心地笑了起来,「我俩之前都早做过了,现
在也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对不起呢?哈哈,傻瓜!」

  她这一笑,搞得我有些心虚和羞臊。不过既然她把话聊到这了,我也索性想
把心中的疑惑解开:

  「那个……正好,嘉霖……咳咳……我有个事情挺想问你的。」

  「说吧,你要问我什么?」赵嘉霖收起了笑容,继续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跟我,第一次……上床,差不多得是六年前,我刚进入警专的时候。是
不是这样。」

  赵嘉霖抿了抿嘴,点了点头:「是。我之前一直没好意思承认……但实际上,
你刚来局里的时候,我就把你认出来了。我那时候其实进的是警院,呵呵……参
加『新生欢迎派对』的时候,我跟你说我是你的『学姐』,但其实我那时候也是
个新生。」

  「嗯,」我也点了点头,「按你的经历算下来,确实是这么回事。」我接着
又问道:「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我见着你之前就喝多了,然后是你主动跟我
搭话的,对吧?」

  「是。我看你一个人坐在吧台前面。我那天晚上也是一个人。而且我找你聊
天之前,我自己也一直是一个人待着的……」

  「然后我俩就去学校周围的那间小旅馆开房去了。没记错,是你提的。」

  「是我提的。」赵嘉霖总算是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说起来,我现在还有
点羞……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我会后悔……而且,我曾经后悔过一阵子;
但我现在,一点都不后悔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那……怎么第二天早上,躺在我身边的不是你?
我一直以为是那个叫什么……」说着说着,我又忍不住一拍脑门,「哎哟……懵
住了!叫什么来着……范什么钰,还是叫……黄什么钧来着?唉,不行,我后来
一直想找她说句话,但她一个子都跟我没说过,一见着我就跑!我实在忘了她叫
啥名了……」

  没想到就在我回想那个女生的名字的时候,赵嘉霖也终于被我逗得「咯咯」
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啥记性啊?人家叫『苗珮铃』!」

  「啊……好吧!我就记着她好像姓那个字上头是『草字头』,名字最后一个
字里头有个『提金旁』。不是……为啥一大早起来之后,我看到的不是你,而是
她呢?如果是你的话,我可能就……」

  「就怎样啊?」赵嘉霖笑着,饶有意味地盯着我的眼睛。

  「就……呵呵,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知道……」我说着,忍不住摸了
摸鼻子,又挠了挠头。

  赵嘉霖眯着眼睛笑着,又闭上眼睑叹了口气:「唉,或许一切真的都是报应
吧……」

  接下来,她才终于把事情的真实原委给我讲了一遍;再结合一下我这边的所
见所闻,对我人生中算是具有最重大意义的一夜的实际情况,总算在我的脑海中
彻底还原了:

  在那个时候再往前一段时间之前,正是当年东三省差点发生暴动和政变的那
年,然后在暴风眼中心的Y 省,国情部、安保局、警察局组织了联合专案组,并
且在政变势力之一的黑社会集团「宏光公司」原骨干成员张霁隆的检举揭发和作
证之下,整个政变计划被彻底破获;夏雪平跟周荻,也相识于当年的联合专案组
的行动当中,而跟周荻早有婚约的赵嘉霖,在得知了周荻对夏雪平的感情之后,
盛怒之下的赵嘉霖便瞒着所有人,自己找了个黑诊所做了人工流产手术,手术结
束的第二天,她就跑到了市警察局刑侦处重案一组,并且在与夏雪平的对峙当中,
用刀子划伤了夏雪平的手臂。赵嘉霖其实当时就被当年还是刑侦处处长的徐远带
人摁在了市局一楼的办公室,并且在警局门口袭警可不是个小事情,而且尽管当
年夏雪平因为屡次在与嫌犯的对峙中不按照惯例给对方任何交涉或者心理攻势的
机会、直接抬枪击毙嫌犯而早就声名狼藉,但在当年击破政变阴谋的联合行动当
中,夏雪平算是市警察局的头等功,所以无论是一直照顾夏雪平的徐远、还是多
少和夏雪平有些不对付的副处长沈量才,都准备将赵嘉霖严肃处理——若是直接
走法律程序的话,恐怕当年的赵嘉霖少说得被关进女子监狱里,判个两三年;但
同时,掌管「明昌国际」集团的「赵家五虎」因为在政变当中保持了对政变集团
的中立的姿态,并且在高旗银行当投资银行顾问的二爷赵景义还主动协助了安保
局调查了当时参加政变的几个头目在海外银行的账目与资金流水,也算是立了功,
因而后来Y 省成立的临时省政府普遍都很买赵家的账,经过了集团董事长赵景仁
的一通操作,并且确定了当事人夏雪平本来就没想追究赵嘉霖的责任,于是市局
就把赵嘉霖给释放了,不仅如此,在当年刚加入蓝党没几年、就成为蓝党Y 省党
部宣传部部长兼「召集中心主任」的蔡励晟的斡旋下,赵嘉霖还破格参加了Y 省
警察学院的最后一批新生补录考试,并且顺利地通过了三轮入学考试。

  只是,当年赵嘉霖一直都是带着气进入的警校,即便是周荻后来跪在她和她
家人的面前保证过不会再伤害赵嘉霖、不会再对赵嘉霖产生二心、且保证在将来
会娶赵嘉霖之后,赵嘉霖心中的怨气也并没平息——在进入警校之前,她一直只
是发誓,将来要做一个比夏雪平更优秀、更出名的女警察;而在她进到了警校校
园的那一刻之后,在看到了不少虽是稚气未脱、却相貌身材气质出众的男警校生
之后,就忽然在潜意识里产生了一个想法:她想要报复一次周荻。

  ——而这种报复的最好方式,对于当时想法也很天真、思维方式也很糊涂的
赵嘉霖而言,就是找一个男孩子,并跟这个男孩子在一起给她那既管不住内心、
又管不住下半身的未婚夫周荻戴一次绿帽子:她当时觉得既然周荻跟夏雪平有染,
那么她去找个人上个床,也算是跟周荻扯平了。

  ——并且,她觉得自己怎么着也算是才貌双全,而且又是着名的「明昌国际」
赵家出身的大小姐,在警校里追她的男生应该不少。

  但就在她准备好好挑一个、并跟这个男生越一次轨的时候,现实却把她这种
想法给打破了:就在她进入警校的第二天,全校都传开了——那一届警院新生当
中来了一个插队的关系户,这个关系户名叫赵嘉霖,而且她家里背景不一般,是
「明昌国际」的三小姐,家里黑白通吃,还有个叔叔婶婶是开妓院的,家里其他
人也个个有钱有权有势;有小道消息说,这小丫头片子还没参加学校入学考试的
初试、直接让她入了学,这样一看,说不定这个女关系户还想着在将来这三年,
把全校的男生都当凯子钓、把全校的女生都当丫鬟使唤。

  站在「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我觉得那帮人真的无聊又愚蠢,因为在我
进入市局没多久、我又跟赵嘉霖刚认识且有些不对付的时候,我闲来无事时查过
赵嘉霖的档案——以赵嘉霖曾经在她高中时候的学习成绩看,她要是参加了全省
统考的话,最次最次也能考上F 市内最牛逼的北方大学,至于去首都、沪港、或
者南港的名牌大学也是有机会的;可是「考学帮」那帮人向来如此,他们总是喜
欢造谣,且总喜欢自我标榜自己才最有真才实学、自认清高、自觉不为五斗米折
腰,对于那些他们所认定的「权贵子女」也从来都不会给一个好脸,赵嘉霖又本
来就是个「格格」,赵家五虎的发家史又本来就很复杂,因此,尽管距离开学还
有一周,但是那时候的赵嘉霖,已经俨然成为了警院的「全民公敌」,任哪个年
级的都很孤立她,于是赵嘉霖在警院这三年,基本上没交到任何朋友。等她拥有
诸多想要跟她约会、给她送花送首饰送情书的一批又一批的追求者,那已经是后
来她毕业后直接调入市局重案二组的事情了,但是当时在警院里,那帮警院生见
了她,全像躲瘟神一样故意躲着她。

  于是,本来那天晚上,她去到警校旁边的那家酒吧里,参加了主要是「警专
帮」的警院学长、学姐们,为当年的警务中专新生所开的「新生欢迎蒙面派对」,
其实是去喝闷酒的;

  但她没想到,一进酒吧的门,就看见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多、身材偏瘦、眼窝
略深、鼻梁很高、面具下的脸型看起来也很清秀的男孩,正独自一人坐在吧台旁
边,也在喝着闷酒;而酒吧里的其他人,要么成双成对,要么就是一帮人在一起
摇色子、行酒令、唱歌跳舞,不亦乐乎地狂欢着。

  就这样,她便问服务员要了一个面具,戴上之后,鬼使神差地坐到了那个男
孩的身边——那个男孩,便是我。

  而我当时会选择喝闷酒,也就俩原因:其一,从入校第一天我就看见夏雪平
了,并且我俩还面对面地遇上了,可当时的我和夏雪平,见到对方后,彼此却面
面相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几句热乎话,她也实在是放不下身段为当时扇
了我一巴掌而跟我道歉,然后在那一周里,我一见到她,除了硬着头皮擦肩而过
之外,就是故意立刻掉头然后躲着她走,这个事情让我着实生了一肚子闷气又很
憋屈;其二,就是我从刚进校门开始,就看上了一个除了皮肤有些黝黑之外,无
论是油亮的肤质还是那双细如柳叶一样的眼睛,还是那凹凸有致、且肌腱结实的
身材都很吸引我的女生,结果正当我准备下定决心追求她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这
个叫吴小熙的女孩子,竟然是我上铺那个文绉绉的室友白铁心的女朋友——若是
我当时能知道自己可以在大白鹤面前跟小C 做爱、甚至我俩可以一个插她的嘴巴
或者屁眼、另一个肏她的紧实淫穴且还不用戴套的时候,我当时才他妈的不会那
么郁闷。

  然后,我就跟赵嘉霖顺理成章地坐在了一起。我记得先是我跟她大眼瞪小眼
瞅了对方半天,然后她点了一份看起来不错、但其实很难吃的墨西哥胡椒鸡肉焗
饭,随后我跟她推荐了一份牛扒饭和一杯名叫「明尼苏达激浪」、用蔓越莓汁、
雪碧跟白兰地调成的鸡尾酒,而且那天晚上我有点喝大了,一激动,直接帮她付
了饭钱和酒钱;然后她还故意端起了一副大姐姐的架势,质问我一个未成年的警
校生怎么敢点酒喝,于是我俩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了起来,就像后来我进
入市局、再次遇见她之后一见面就愿意互相扯两句皮那样;但是说着说着,我俩
就开始吐槽起当下世道纷乱、人心不古的社会起来,然后又开始聊明星八卦:聊
那个男歌手又去嫖娼同时吸毒被捕,聊这个影后去泰国同时约会了两个小鲜肉偶
像结果被狗仔队抓拍……

  接着,我俩就越聊越「下道」,我问她将来要是有了男朋友、或者结了婚会
不会出轨,而她则问我若是给我一次机会、是选择去嫖一次名模罗佳蔓然后告诉
我的女朋友并且让我被抓、被拘留,还是选择跟凤姐谈一个月恋爱然后给我一百
万美元,随后我便大方地告诉了她我根本都没有女朋友,我国中毕业之后跟同学
吃饭后稀里糊涂就破了处,但是此刻身边却一个女生都没有。

  「谁说没有?我不是女的呀?」——我很清楚地记得,她在听完我的诉苦之
后,接了这么一句。

  而我看着她白皙的脸庞、看着她的樱桃小嘴、看着她苗条的身姿和修长的美
腿,一激动,直接把她拦在怀里强吻了一番——那夜那刻,恰如刚刚过去的这一
晚。

  更令我惊讶的是,她一点都没抗拒。

  「要不,姐姐,咱俩……换个地方?」一吻过后,我便冲着她把头往街对面
的那一排小旅馆一甩。

  「你确定?哈哈……我说小弟弟,你可小心了——你小心姐姐,会把你,吃
得——连骨头——都不剩!」那天晚上,很明显,赵嘉霖也喝得太多了。

  「是么?我还真想试试……」

  所以顺理成章地,两个孤寂的灵魂、两颗压抑已久的心,在酒精的加持下,
走进了一家小招待所的卧室……

  一进卧室里,我俩就开始疯狂地扒光了对方的衣服,然后我俩那一夜的互动,
又几乎是刚刚经过的这一晚的翻版,只不过当时特别被动的那一方,是当时性经
历刚刚完成零的突破的我;但是到现在,我俩也已经都说不清为什么当时翻云覆
雨的时候,都没有把对方脸上戴着的面具摘下来——仔细复盘了五六遍,我才终
于确定,最先提出不要摘掉面具的那个是我,可能我当时觉得戴着面具跟一个陌
生的身材婀娜性感的大姐姐做爱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也可能是觉得,我当时只
跟这么一个陌生女人做完一晚之后就结束这样的一夜情也说不定,这像我能干出
来的事情;而赵嘉霖只是觉得好玩,她无论是被我后入着、还是被我压在身下、
或者我俩互相用下半身对着对方的脸、互相给对方用嘴巴抚慰生殖器的时候,甚
至是最后她骑在我的身上的时候,她其实都一直在试图摘掉我的面具;

  但是,等最后我俩筋疲力尽,彻底结束这场终究会让彼此刻骨铭心的淫靡的
肉搏欢愉过后,我俩都后悔了:

  我后悔没及时看到她的脸、后悔忘了问她的名字;

  而她,则是后悔跟一个刚认识的男生发生了性关系、而且还是三番五次地让
我这么一个刚认识的男生在自己的体内内射……

  但我,实在后悔中逐渐失去了清醒,而沾枕头鼾声大起;

  她则是越想越不安,于是趁着我睡下之后,立刻去小卫生间里洗了个澡,随
后便给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当然,在她临走之前,她还是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她扯掉了其实已
经被我在枕头上压得变形的纸壳面具,然后记住了我的这张脸。

  而等她一出小旅馆的大门,便看到了大门口,正坐着一个醉醺醺的女孩——
这个女孩,就是整个故事里最无辜的那个被我当成了赵嘉霖、差不多六年多时间
里一直被我误认成我的「梦姑」的苗珮铃。

  一见到她,赵嘉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理由也很简单,警院开学第一天,这个来自H 县的女孩,原本跟赵嘉霖同寝。
那天晚上,宿舍里的其他三个女孩子还都没到校住宿,于是赵嘉霖就跟苗珮铃聊
了一夜的天。本来赵嘉霖看这个从县城来的女孩长得很老实、气质又很朴实,虽
然说起话来有些笨嘴笨舌的,但也是个挺有意思的女生,赵嘉霖都想要把这个女
孩当作自己的闺蜜了;结果第二天一早,自己刚吃完早饭,校园里到处便就开始
流传起关于自己的八卦来,等到再一回宿舍,赵嘉霖刚想跟苗珮铃诉苦的时候,
却发现这丫头竟然不声不响地换了寝室,等又过了几天,赵嘉霖却又发现在食堂
里的苗珮铃,已经赫然成为了同学之间的脱口秀明星,自己刚想上前跟她打招呼,
可苗珮铃却闪躲着眼睛、不敢迎接赵嘉霖的目光,并且她还一招手,就让周围的
人也全都躲开赵嘉霖躲得远远的——事情发展到这,怕是傻子都能想明白那些关
于赵嘉霖的谣言都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

  而此时此刻,苗珮铃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间小旅馆门口,赵嘉霖也是事后才知
道,原来是她那同在K 市的男朋友,在那臭小子自己上学的Y 省工程学院认识了
家庭比苗珮铃家里更富有、颜值和身材比苗珮铃更能打的另一个,就此,那个负
心的男生便甩了苗珮铃。而苗珮铃那晚,本来是准备跟那个男生在这间小旅馆开
房的,房都开好了、晚餐和饮料都买好了,却换来的是一句「从今天起我俩别再
来往」,以及那个男生看着小旅馆油乎乎的玻璃茶几上的两盒七块钱一份的盒饭
和一瓶十几块钱的劣质红酒的鄙夷目光。所以就在我和赵嘉霖在另一间房间里戴
着面具享受着那场属于两个陌生人之间的鱼水之欢的时候,苗珮铃却在自己的房
间里喝着独自一人往胃里猛灌着那瓶用香精、色素、甜味剂和72度散装白酒勾兑
成的假冒伪劣的拉菲,大概在我倒头睡下的时候,几乎哭了一夜的苗珮铃便晃晃
悠悠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小旅馆,回到马路斜对面的警院校园里。

  可她起身走了几步之后,便又直接往小旅馆门口的花坛上一坐,根本起不来
身,毕竟她刚喝下去的那玩意,是一瓶一升装的用72度白酒勾兑出来的。

  ——而这些,全都是事后苗珮铃主动跟赵嘉霖说的。她对这夜怕极了,她对
我这么个比她还小三岁的警专新生也怕极了,可她却不知道该把这件事跟谁去说,
思来想去,到最后实在没了主意,只能去找当时已经被人人敬而远之的赵嘉霖商
量:

  「嘉霖……怎么办啊?我……那个男生肯定是看我喝多了,然后就把我抱进
房间里……给我『捡尸』了!我……我怎么这么惨!我打听过了,那个男生我听
说好像是什么『F 市第一女警』『冷血孤狼』的儿子,而且他姥爷还是什么Y 省
当年的警察厅名誉厅长、咱们警院的荣誉校长!你想想看,他妈现在在F 市横着
走的、混的如日中天,对那些嫌疑犯都是想杀就杀!完了他姥爷,虽然人没了,
但他家的影响力肯定还在啊!他现在趁我喝醉……迷奸了我,然后平时咱们警院
生和警专生一起合队操演的时候,他还总想找我搭讪、说话……他是不是想要泡
我啊?我家没权没势的,他还要缠上我……嘉霖,求你帮帮忙!我该怎么办啊!
嘉霖,我知道你家里人在Y 省都是贼尿性的,我合计着,要不,你看看……」

  看着一脸窘迫加上恐惧的苗珮铃,赵嘉霖的痛快感受溢于言表——尤其是她
还不知道,所谓的「捡尸」「迷奸」的场面,全都是赵嘉霖一手创造的。

  在那夜出了门的赵嘉霖见到了醉倒在地上的苗珮铃之后,几乎根本没有犹豫
地,就扛着苗珮铃的胳膊,把她运回了刚才和我大战过后的那个房间里,并且一
想起自己这一周以来的遭遇、以及校园里关于自己的各种不堪入耳的谣言,外加
那天中午于食堂里苗珮铃朝着自己使过来的白眼、和刚入校第一夜在上铺的苗珮
铃故作可爱老师的假惺惺的模样,赵嘉霖是越想越气。因此,赵嘉霖便直接脱光
了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的苗珮铃的所有衣服,然后去卫生间找到了自己刚擦过屁股、
擦过从自己阴道里渗出来的精液还有自己脚丫的湿漉漉的浴巾、绕着床头的栏杆、
给苗珮铃的手腕狠狠地缠上然后打了个第二天我费了好半天力气才解开的死结,
做完这些还不够,赵嘉霖又把苗珮铃自己的袜子塞到了她的嘴里,然后故意把她
的胸罩丢在地上、想想之后又把那从菜市场买来的十二块钱一副的胸罩垫在了我
的内裤和袜子之下,旋即又把她的内裤放在了我的嘴边,让我枕着、嗅着苗珮铃
的内裤睡觉——听到这我才想起来,为什么最开始我跟那天那个陌生却温柔魅惑
的「大姐姐」刚进入前戏的时候,我嘬吻舔弄她肉鲍的时候,她的蜜穴那里特别
特别好闻的带着花蜜,可是等我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嗅闻到的内裤上的味道,却
是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加上浓烈的肥皂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咸碱苦腥的白
带味道;并且我记着我把她内裤脱下来的时候,还是蓝紫色的三角花纹边内裤,
可我一醒来所看到的蒙在我眼前的却是一条黄边的纯白色棉质内裤;

  但即便是这一切还不够,赵嘉霖还想了一个更损的招数:她在把苗珮铃的身
体在我的身边摆好之后,又看了看被子下面,我那仍未完全「消肿」的阴茎,便
直接握着我的阴茎吞进了自己嘴里,随后学着A 片里的、学着自小在自家阁楼里
偷看过的自己的美籍越南裔二婶跟三叔偷情时候的、还有四叔手机里和平板电脑
里储存的在自己的洗浴中心和KTV 包间里偷拍的视频里的,那些女人用嘴巴对付
男人生殖器的套路,对我的阴茎快速地吸吐吮舐了起来……一直吮吸到自己的腮
帮子都发麻,一股又一股浓烈的精液,才终于从昏睡中的我的马眼里喷入了她的
口腔之中,并且一不留神,先头喷迸而出的最激烈的两股精液,还直冲入她的喉
咙里,并差点呛到了她的嗓子,她顿时心一慌、脸颊一热,又一不小心,直接把
我灌满了她整个口腔的精液,咽了多半口进入了她的肚子里。

  ——自那以后,她就对我犯了个毛病,一看见我出现之后,她就会毫不自觉
地吞咽一口唾沫,并会回想我的精液的味道,然后回味半天;

  而口中的另外一半精液,被她连忙吐出来捧在手上,然后她强忍着对苗珮铃
产生的厌恶,直接将那些精液,均匀地洒在了苗珮铃的乳房上跟阴毛上、又涂抹
了一些在她的阴唇周围……

  「怪不得……」听完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我该夸赵嘉霖聪明伶俐,还是该说
她其实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总之我现在算是对身旁这个原本看起来文静内向、
甚至冰冷十足,实际上敢想敢干的女人刮目相看,「怪不得后来在我把她当成你
之后,每次其实我都有些害羞外加小心翼翼地想找她搭话的时候,她都特别害怕
地躲着我——合着被她误以为我缠上她了、还准备继续强奸她?而且怪不得那时
候,就还有人说过我是『警专天字一号大淫贼』,我还一头雾水,自己都没认识
几个人,怎么就风评被害了呢!我说冰格格,你可真行啊!」

  赵嘉霖听我这么说,紧闭着眼睛忍着要被笑出来的眼泪、拧着眉毛得意地说
道:「哈哈哈!那是她活该!」随后又睁大了眼睛,目光凌厉又饥渴地看着我,
「我觉着我还便宜她了呢——让她跟你睡在一块!亏你第二天醒过来之后没直接
真正把她干上一番,要不然,真就是便宜她了!」

  我在这一刻,对赵嘉霖先前梦魇般的遭遇的悲悯和愧疚,忽然减少了一小半。

  「不是……那后来,她去哪了?」

  赵嘉霖直勾勾地侧着脸,平静地看着我:「被我吓跑了。」

  「吓跑了?」

  赵嘉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一笑。

  在慌张了好一阵子之后的苗珮铃找上她、跟她将内心的苦楚全部倾诉给赵嘉
霖之后,换来的,是赵嘉霖狠掐着她的衣领和咬牙切齿:

  「……你活该!」

  「嘉……嘉霖……」

  「我的家庭信息、我过去的经历,从我踏入这警院的大门到现在,我只跟你
一个人说过!现在在他们其他人交头接耳时候、暗地里说的关于我的那些有的没
的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从谁的那张跟臭粪坑一样的嘴巴里传出来的吗?你
还好意思说你没有心机?你那天晚上,还他妈的跟我腆着脸说自己是朴实的农村
人家出身的老实孩子?我去你的吧!『嘎日昂嘎- 巴库』(狗日的婊子)!」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嘉霖!你别生我的气……嘉霖,我也是没办
法!」登时,苗珮铃就被吓哭了,「你也知道的……我家穷,我在城里都不认识
什么人的!我想跟其他的女孩子交朋友……但她们聊名牌、聊美食、聊电视剧、
聊明星八卦什么的……我都跟她们聊不到一块儿去的啊!我……我连买地摊货都
得狠狠心……我家里……我家里穷的连电视都没有!我爹拿了家里半年的收成钱,
才给我买了个二手的智能手机……我想跟她们打成一片!我……我就只能……」

  「你就只能编我的话,是么?你可真行啊,小铃!」

  「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嘉霖……我真不是故意的!」

  「呵呵,你毁了我的名声,你还说我不是故意的?『弗君- 弗西奇』(贱货)!
你被人家捡了便宜、当了破鞋,你他妈的活该!告诉你,我不仅不会帮你去找那
个姓何的男生让他不去缠着你,我反而还要把你那天晚上的事情也给抖露出去—
—我也要让别人指导指导,你苗珮铃就是个喜欢被人肏的贱女!」

  「你别!你别……呜呜呜……嘉霖……我求你!你千万别这样!嘉霖……」

  「你不想让我求你也行……你自己申请退学吧。」

  「啊?可是……可是嘉霖,我考来K 市、想做警察,我都是费了好大的辛苦
的!我没日没夜地学习,我也就能学成这样了;而且,我爹娘一直想让我当个警
察,等毕业了好调回H 县,给家里爹娘脸上添彩贴金、光宗耀祖、改换门庭的…
…嘉霖,我求求你……」

  「那我不管。本来我不想欺负人,本来我也觉得你挺可怜的。是你一脚踢在
了我的铁板上了——你活该!呼……我给你一周时间,赶紧申请退学。不然,我
会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生不如死!你看着办吧!」

  ……

  「你可真够狠的,嘉霖。」

  我翻过身,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原本紧抱着她身躯的双臂,自然也松开了。

  「怎么,」她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冰冷了起来,「现在你心疼她了?」

  「唉……我心疼一个其实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干嘛?我只是觉得,你没
必要对她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那她对我做的事情,就可以绝了?而且,那天晚上,你就那么眼睁睁地看
我被一帮老爷们儿轮奸,这就理所应当了吗?」

  两句话,直接给我噎得哑口无言。

  或许如果我是她,遇到了那么一个对自己坑害的女生,也会落井下石;但我
不会想着去把她抱到另一个男生的床上去;

  但很显然,赵嘉霖却再用那天晚上的事情,逼我跟她站到一伙去。

  「你呀你!」赵嘉霖见我半天没说话,自己的说话声音又变得柔和了起来,
「我还不至于让她真的生不如死。差不多三年前,等我警院毕业之后,某一次我
跟咱们市局去查H 县当地的『乡霸』团伙的时候,我无意间又查到了她的档案,
我才知道她退学了之后,就又回家去种地了,后来很快她们家里人就给她在同乡
找了个老实巴交的、比她大两岁的男生成亲了。她家在H 县周围的T 乡P 村是种
棉花的,现在她们两口子在负责她们家的棉花地。我们家『明昌国际』的业务里,
就有一个很小的生意,是对外出口棉纺布的。现在国际市场上,对于棉纺布需求
量特别的大,棉花苞原料供不应求,于是某次回家的时候,我跟我爹说让咱们家
直接就地在H 县大量推广棉花种植业务,然后我家便就手也直接买断了她家的棉
花收成供应——比她直接跟当地小作坊做生意,还能让她每公斤多赚20% 呢,至
少能让她家买得起几千块钱一台的液晶投屏电视了,」她又看看我,对我问道,
「怎么样,我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我知道她所言不假,之前去H 乡查「桴鼓鸣」的案子的时候,我就看见过,
「明昌国际」确实在T 乡有好大一片的棉花种植基地。听到这话,我才算欣慰了
一些。

  「唉……反正是你跟她的梁子,我只不过是被误伤的。我也不该对你这件事
说三道四的。」

  「你这人啊,就是心软。一直都是。」

  「呵呵,好像你还挺了解我。」

  她半揶揄地看向我,又主动把手放在了我的下体那里:「你这人,鸡巴挺硬,
心倒是挺软。」

  我转过身去,无可奈何地面对着她,对她正经地说道:「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呗,赵家三小姐?咱以后能不能不把『鸡巴』这样的词,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挂在
嘴边?」

  「为啥啊?你自己长了鸡巴,不让我说鸡巴?我就说鸡巴……」说着,她还
故意摆出了东北口音里平翘舌混用的特性,故意逗着我,「我就嗦鸡巴!就嗦你
的鸡巴!就嗦、就嗦!嗦完我就咽下去!嘿嘿!」

  「那行,以后既不让你说,也不让你嗦了。」

  「我就嗦!我就嗦!鸡巴鸡巴鸡巴!何秋岩的鸡巴肏了我的屄,还捏我的咂
儿!何秋岩『大鸡巴闪儿(色)狼』!」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故意气人地看着我。我实在是没忍住,倒是被她这故意
气人的模样给气乐了。

  而她自己也乐出了声:「哎哟——不行不行!这样说话确实太难听了!哈哈
哈……太土了!好玩归好玩,太土了啊!我现在这说话动静跟老娘们儿似的!哈
哈哈……」

  「大鸡巴老爷们儿和一个满洲老娘们儿的悲惨故事……」我又憋着笑,对她
说了一句。

  然后我俩就头顶在一起,闭着眼睛笑了半天。

  等最后笑到赵嘉霖自己大喘气、笑得我咳嗽了半天,我俩才算停下来。

  等我俩再次喘匀了气,她又重新侧过身子,睁着那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这么看着我干嘛?」

  「『大鸡巴』混蛋,你知道么,其实在那一晚的更早以前,我就认识你了。」

  「更早以前?能有多早啊?」

  「我小学的时候——在张霁隆投奔情报局那次、周荻救过我的那年。」

  「那年是十二三年前……那不对啊。我那时候应该是绝对没见过你。我俩应
该不是一个小学的吧?你可别跟我逗,我记忆力可好着呢!虽然当时我岁数小,
但是我从小到大跟我面对面见过的人,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生怕她再讲出来
什么离奇的属于我俩之间的前尘往事,但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却有了一
丝丝期待。

  「嗬,你那时候怕是还在上幼儿园吧?你跟我就算见过了,你上哪记去呀?」

  「瞎说,那时候我刚上小学——你看看,你都不知道我是那个时候刚上小学
一年级,你还说你跟我早就认识……」

  「你真爱打岔!你说的没错,你是跟我没见过面。可你别忘了,我还有个神
通广大的阿玛。」

  「啥意思?」

  于是,赵嘉霖又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是戊戌年出生人,公
历生日是7 月18日,你是早上六点多出生的,对吧?」

  「戊戌年……我属狗……等会儿……唉,阴历阳历互换的事情,我有点算不
明白……21年前应该是戊戌年?行吧,你说是就是吧,我算不准……但我确实是
7 月18日,也确实是早上六点多出生的。怎么了?」

  「你就是戊戌年出生的。所以你是木命,水过旺,海中金,但五行还是缺金;
而我,我是乙未年的3 月23日下午三点多出生的,我是土命,而且命格里有四个
土,沙中金。」

  我挠了挠头,诚实地说道:「呵呵,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不过你还相信
这个?」

  「没办法,我其实也琢磨不明白,但我是跟我家一起信了一些。你别看我爸
跟我叔这帮人,一帮黑社会出身,平常行事作风都挺没溜的,但是满洲人思想毕
竟多少还是有点老派,都信什么五行八卦、风水八字之类的东西。」

  「那,琢磨我生辰八字、五行命格干嘛啊?」

  赵嘉霖又把头朝我的肩膀靠过来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后,对我说道:「在大
概十三年前,也就是我上小学那阵儿,那年我其实一直都挺不顺的。在当年追杀
张霁隆那帮人的流弹打中我那天之前的大半年里,我就莫名其妙地得了两场大病,
而且尾椎骨还伤过一次;张霁隆出现在情报局门口、我被流弹打伤那次之前的一
个月,我还差点被车撞了,索性只是崴了脚而已,没受多大的伤。我爹平常对我
不算特别的好、甚至生起气来还会揍我,但是见我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也心慌,
他一直怀疑我是不是被谁下了降头或者诅咒,而我的倒霉,会不会也有可能影响
他的生意;于是,他就从C 市那边的满洲人自治县,找了能掐会算的盲眼神算子
先生,让他帮我批了一下流年,结果那瞎子一进我家门,一听见我说话动静,就
说光批流年是没有啥用的,要从新给我算一下生辰八字——我的八字是『乙未、
己卯,戊戌、庚申』,瞎子说我命中缺金火,且犯火官杀,说我的命里各种不好;
而且,那瞎子又摸了我的额头和眉骨,只摸了一下,当下就判断说,我前世应该
是个多情凶恶之人,造过不少无妄杀业,属羊的人其实都是上辈子多造杀业的人,
而我这一世遇到的好些遭遇,其实都是在还前世的因果报应……」

  说到这里,赵嘉霖紧闭了一下眼睛,默默叹了口气。

  我看着她如此难受的模样,我猜她必定是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被人轮奸凌虐的
场景,然后我又想起在那之前,她跟我说过她之前还做过梦、梦见过自己被人轮
奸。前世今生的事情,对我而言是玄而又玄的,此刻的我只是担心她继续瞎想,
然后又开始发疯而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我便不由得紧紧地抱了抱她,又安抚了
几下她的脊背。

  她顺了顺气,才也跟着我一眼平躺过去,盯着天花板说道:「……所以那瞎
子建议我阿玛说,等将来一定要我找一个生辰八字是『戊戌、癸亥,甲子、戊辰』
的男人做丈夫,让一个木命的男人为我挡挡这辈子土命的煞、用他的戌狗命格叼
一叼我这未羊命格之人的前世的债。」

  「然后你爸就找人帮忙,在Y 省的人口库里找到了我?」

  「对。」

  「这不是开玩笑么……那年7 月18号,早上六点多钟出生的男孩,我估计应
该不少吧。」

  「你恰好说错了。在全国倒是有几个。但是仅就整个Y 省,是戊戌、癸亥,
甲子、戊辰命格的,女孩倒是有一大堆,而男孩,就你一个。」

  「……啥?」

  赵嘉霖继续说道:「而且,我估计你应该是忘了——那个老瞎子,曾经在你
小学门口,跟你见过一面。」

  「是……是吗?」

  她这不提不要紧,这一说,直接打开我回忆的大门:某一个中午我爸来接我
跟美茵一起在校外的一个小饭馆吃完午饭,他就又带着美茵去上班了,让我自己
一个人走回了学校。回去学校的路上,我是遇到过一个盲人老爷爷,那个老爷爷
走路时颤颤巍巍的,一不小心还把手里用来导盲的打狗棍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出
于好心我便连忙帮他拾起了棍子。那老爷爷伸过手来,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接那根
棍子,而是在我的头上和脸上乱摸了一通,我道他不过是因为看不见,所以也没
在意;而他接过棍子之后,对我道谢的同时,还问了一句,「小朋友,你生日是
哪年,几月几号呀」,我如实回答了之后,老爷爷却大笑了起来,并说道,「小
朋友,你是有福之人啊,等你长大了必定大富大贵,谢谢你啊小朋友」,然后就
颤颤巍巍地走了。我当天回家去,还把这事儿跟我爸说了,何老太爷一听,当即
教育我下次一定要小心,说不定那个老头是个会「拍花子」的人贩子,下次尽量
不要多管闲事。做了好人好事的我,当时挺不开心,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
那老头。

  「好……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会儿我已经有些害怕了。

  「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但是当时那个老头说过,你就是我家真正
要找的那个男生。而且不光是从生辰八字上看,你能为我挡灾,从你的骨相上看,
他说我俩上一世还是认识的。对于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我原本不相信的,但是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又让我不得不重新相信起来……并且,在我12岁,第一个
本命年生日的时候,按照那个老瞎子的说法,我爸还送了我一支玉簪子——老瞎
子说,我这辈子最好常年戴玉,才能逆天改命,而且所有的玉佩、玉器上面,可
以刻字、可以雕花,但就是不能有瑕疵斑点——于是,我阿玛就托人到处给我买
玉件,后来就从日本那边收到了一把品相特别好的翡翠,而且据说还是个什么,
在明朝时候、从咱们Y 省这边卖过去的古董。那簪子可好看了,通体翠绿晶莹,
仿佛仙女的眼泪似的……」她顿了顿,又说道,「就是上面刻了一个字,我小时
候有些不喜欢;可现在,好像那柄簪子上面那个字,对我来说,或许应该挺重要
的……」

  「刻了个啥字?日本假名还是汉字呢?」

  「汉字。是个『岩』字——『上山下石』的『岩』。」

  我转过头,也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但我着实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了。

  她讲得这些故事,确实让我觉得震惊又奇妙,而这些故事的背后,仿佛是一
直在对我暗示着什么;

  而我,在我遇到我高中时候并不是那么喜欢的小贾、小伊这些女孩子之前,
在我毕业后并重新跟夏雪平修好关系、甚至我俩的母子关系会比一般人想象的更
好之前,我确实仍旧对那一夜的赵嘉霖念念不忘,老实说,如果我在警专、她在
警院的这三年里,她若是愿意而能够直接跟我说明白那一晚跟我颠鸾倒凤、相互
温存的那个「大姐姐」是她的话,或许我后来的情路就会发生180 度的转变——
至少她脑门一热、想要硬闯「知鱼乐」的那个晚上,我会拼命拦着她不让她做这
种风险极高的事情;

  可偏偏这一切的一切,她全是在此时此刻告诉我的……此时此刻,木已成舟、
覆水难收。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嘉霖,你是有什么打算么?」我便立刻正经起来,对
她问道。

  她冲我嫣然一笑,对我又是半开玩笑地,拿出了那种Y 省西部的传统口音逗
着我说道:「我就寻思着,俺俩这一个『大鸡巴老爷们儿』,一个『满洲老娘们
儿』……呵呵,咱俩得故事,非得是悲惨的么?就不能……是个欢乐的……爱情
故事么……」

  她的话越说越小,等她说至那最后半句的「爱情故事」时,已经几乎像是在
小声耳语一样;然后,她继续睁大了眼睛盯着我,静静地等着我的回应。

  我很不想在此刻刺激她的内心,但犹豫半天,却还是忍住心中的万般不快,
也用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呵呵……嘉霖,你的这些故事,我听着真的是如梦似幻……可你说,你为
什么之前一直,都对我那么冷淡呢?你说你早点跟我相认、承认你就是我青春期
当中,那个最在乎的师姐该多好呢?」

  「我……那是因为……我……」这次支支吾吾的,换成了赵嘉霖自己。

  「而且,既然都有这些事情做铺垫了,你怎么后来还是选了周荻呀?呵呵。
他可不像个什么『土狗』命吧……」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小声而无力地说了一句:
「其实他……他也是属狗的。」

  「啊?是么?」这个事情我真是忘了。我本以为这可能只是一个说辞,但是
我突然想起,我跟夏雪平在R 省玩得时候、遇到了对我和夏雪平守株待兔的周荻
之后,我好像跟夏雪平就聊过这件事,我和周荻竟然是同一个属相的。

  「对啊,他比你正好大十二岁。」

  「哟……这个我真……」

  就在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这一下,直接给躺在床上的
我和赵嘉霖全都吓了一跳。

  「叮铃铃——叮铃铃——」

  「秋岩……」赵嘉霖忽然有些害怕地看着我,并且抱紧了我的胳膊。

  「没事,先别出声……」我把食指放到了自己的唇边,然后跟她一起藏在被
窝里、朝着卧室门的位置看过去,并且听着我家大门外的声音。

  「叮铃铃——叮铃铃——」

  其实我此刻有点慌,赶忙想了一下之后,我便确定这应该不是夏雪平或者美
茵,因为她俩都有家里的钥匙……

  「叮铃铃——叮铃铃——」

  难不成是父亲?我的天……说不定真的是他回来了,而且我听先前沪港的那
帮警察所说的,父亲应该是正在被卷入一场凶杀阴谋之中,而且过了这么多天,
我都没得到父亲的消息,算下来,从他上次离开到现在,差不多也快过去小半个
月了。而且此时此刻,已经快要到十一点了,正是快要到了吃中午饭的点儿,能
在此刻按门铃的,除了快递、推销饭锅菜刀的之外,其实也够呛有其他人了,所
以很可能是父亲回来了……

  但是此刻光是猜是没用的,于是我自己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把被子给赵嘉
霖掖好,随后自己便光着身子,走到了门口准备问问到底是谁。

  却没想到等我刚走到门口,门外的人先发话了:

  「秋岩——何秋岩!秋岩你在家吗?」

  我一听到这个熟悉的、清甜的嗓音,脑子都快炸了。

  ——来人是蔡梦君,我的女友蔡梦君。

  ——妈的何秋岩你个混蛋啊,你还记着自己有个女朋友么……

  「……秋岩你在家吗?外面有点冷,快给我开门……好冷呀!」

  好在此时此刻,家里客厅的落地窗的窗帘是拉上的,严丝合缝,一点都没办
法从外面看见屋子里;而且,好在昨天晚上在我给赵嘉霖的手腕重新上药、包扎
之后,我还把我俩脱在饭桌旁边的所有衣服全都收到了一楼的卧室里;但我又突
然想起来,本来赵嘉霖的乱七八糟的其他的外衣、紧身裤什么的都在楼上,于是
我只能光着脚连忙跑到楼上去,把她的一大堆衣服抱着放进了一楼的卧室里……

  赵嘉霖其实也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于是等我一起身之后,她便也赶忙把
昨晚她身上唯一的那件短袖衫套到了身上,又拿了一条我昨晚为她找出来的崭新
的棉质内裤套到了身上——于是等我手忙脚乱地把她的衣物全都送进一楼去的时
候,我一进到房间里,她的内裤还没穿好,正光着屁股、撅着下体那处淫靡的地
带背对着我。一见我如此手忙脚乱,她反而噗嗤一笑,饶有意味地看着我,轻声
说了一句:

  「当奸夫淫妇的感觉,好像确实挺刺激,是不是?」

  我没空跟她逗哏,只是白了她一眼,然后又准备跑出屋外。

  她想了想,又跟了出来,对我悄声说了一句:「你可别这么就开门了!你看
看你自己!」

  我当然知道此刻的我也是一丝不挂的,于是我狠狠地对她小声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还没傻到那情况!」

  ——但这么撒丫子在地板上来回地跑,肯定能够让蔡梦君在门口听见。

  「秋岩!你干啥呢……你快开门呀!」

  「哦……你稍等……那个……我收拾呢!你等会儿哈……」

  我只能这么赶紧对门口大声说了一句,然后飞快地跑上楼去,从衣柜里找了
一件短袖衫,一条沙滩裤,胡乱套在身上之后,才穿上自己的棉拖鞋,随后慌慌
张张地下了楼。

  等我一开门,头戴着毛绒帽贝雷帽、脖子上围了一条红围巾的蔡梦君本来焦
急万分,脸蛋也被冷风吹得红红的,却在看见我之后,她的眼睛里都在闪烁着星
星且笑了出来:「嘿嘿嘿!没想到我会来找你吧!今天我刚考完试我就过来了!」
旋即,她又笑着嘟起了嘴:「你干嘛呢这几天!电话也不接、微信短信都不回,
跟失踪了似的……」

  「我……我是没想到你能来。你……你从哪知道我住哪的啊?」

  「当然是从我爸那儿知道的啊。我爸不是认识你爸爸么?我刚才考完试之后,
直接去的你们局里找你。一打听说你请假没上班,去你宿舍找你,你宿舍也没人。
我想了想,就打车过来找你了。」然后,蔡梦君便又飞扑到我的身上,「唔——
求抱抱!这几天连着熬夜备考,都累死我了!」

  「嗯……你……你考试考的怎么样?」我先抱着把她迎进了屋里,却又害怕
她直接往屋里进,于是只好抱着她在门口逗留,并且我便摸着她冻得冰凉的小脸,
且把手搓热了捂在她的脸颊上,又边对她故作关切地问道。

  「唉……考——砸——啦!呜呜呜……好好安慰安慰我!题都太难了啊!尤
其今年,好像说三个班的经济学的考试,全都是咱们学校陆冬青教授出的题!他
出的题真变态啊!人家跟我一起考试的,全都是主修经济学的学生,我一个学服
装设计和传媒的,你说我选修经济学干啥呀!你说我是不是傻?」

  「谁?陆冬青教授啊……我还见过他呢。我听说人家现在是国内的经济学专
家,人家要求严一点,不也很正常么?」

  「那也不能为难我啊……哇啊啊——我平时也没缺他的课,我作业也都做了,
但我就是算不明白……呜呜呜……欺负人!哼!」蔡梦君一边哭丧着脸对我撒娇,
一边抱着我,在我的怀里一同蹭。蹭着蹭着还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抬起头,撇着
嘴眯着眼睛看着我:「完蛋了呀完蛋了!考砸了怎么办呀,亲爱哒?」

  「那……咱能及格不吧?」

  「刚才来的路上,我在车里跟同学发信息,合算了一下,选择题我基本上还
行,二十道选择题我都应该对了,关于经济学的概念分析,完全是背定义的部分
我应该也差不多……就是计算题,可能会有一半概率我够呛能得分……不过大概
齐吧,及格应该差不多……」

  其实我的心思,此刻完全不在她的考试上头,我还在担心屋里的赵嘉霖衣服
有没有穿好,我和赵嘉霖昨晚的这么一腿会不会露馅,等蔡梦君说完了话后,我
却也只是敷衍地说道:「那差不多就行……差不多……就……挺好的其实。你不
用担心,考完了就考完了,完事大吉,对吧?」

  蔡梦君想了想,忽然睁大了眼睛,用着好奇又带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努
着嘴、拧着眉毛,故意摆出一副凶恶的可爱表情对我问道:「我问你,你还没跟
我回答呢!你说:你这几天为啥不理我呢?」

  「我……」我脑子一转,立刻对她回答道:「我这几天病了……我前些日子
出任务来着,结果,好像不是着凉了,就是被那些嫌犯啥的、或者是专案组的同
事给传染了……今天刚缓过来点儿……你不是从局里过来的么?你要是去了我办
公室,你应该听他们说了吧?」

  蔡梦君又眯起眼睛笑了笑:「嘿嘿!我就是故意吓吓你!让你不理我!」接
着又有些关切地说道:「你感冒了么,还是非典型性肺炎啊?怪不得,你这一脑
门汗……还发烧不?」说着又抬起手背来,在我的脑门上摸了一下,也不顾我这
一脑门的臭汗,然后又贴到了自己的脑门上,严肃地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是有
点热……」

  「哎!你可真是个小傻瓜!你刚从那么冷的外面进屋来,你摸啥能不热?我
都好了,退烧了……」

  「那就行,退烧了就好。对不起呀秋岩。」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呀?」我赫然懵住了。

  她继续关心地嘟着嘴说道:「我这几天没办法照顾你呗!唉……我考试实在
是太多了……而且我的脑子真的不够用呀!这几天只能在图书馆里泡着、天天熬
夜来着。」

  说着,她突然踮起脚尖抱紧了我的后背,眯起眼睛嘴角一扬,做出一副极其
撩人的姿态,用着极具挑逗意味的轻声细语对我笑道:「所以呀,小弟弟,你现
在是痊愈了么?——来呀,小祖宗,要不要让姐姐看看,你到底是痊愈到了什么
程度了呀?姐姐这几天可想你了呢!小弟弟,你有没有想姐姐呀?乖,快让姐姐
亲一个——」

  「哎,别……」我想抗拒也没办法,因为蔡梦君那两片如同果冻布丁一样的
朱唇已经贴到了我的面前,于是我只好亲了她一口,但实在是没敢伸舌头——我
不敢确定在我的舌头上,会不会留下从赵嘉霖和我的下体流出来的液体混合物的
味道——亲了蔡梦君一口,我才赶忙搪塞道:「哎,梦梦,你别这样,我这……
我这一连几天都没刷牙漱口了。嘴里有味……」

  「没事,姐姐不嫌弃你!」蔡梦君却继续眨着眼睛笑着,并且摆出一副好像
是跟抖音的网红擦边短视频里学来的勾引人的姿态,继续用着可爱又妩媚性感的
绵柔声音对我说着:「那既然你不想亲亲姐姐,那么,秋岩小弟弟,要不要,跟
姐姐做点什么用不着嘴巴的身体接触呢?」

  她瞧着我浑身上下的短衣短裤都很宽松,又好像看得出来我的短裤里面根本
什么其他的布料都没有,于是便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下面,又从我的衣服,缓缓
摸向了我的裤沿……

  我想了想,赶忙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个啥……梦梦,你先别……那谁,赵嘉霖也在这呢。」

  「啊?嘉霖?」

  ——与其等下被蔡梦君发现,莫不如此刻我先说出来,可能更安全。

  而蔡梦君一听,确实是先把手从我的裤子上移开,但她却又睁大了眼睛,脸
色也突然白了一下。

  「对啊……唉,你是不知道——对了,我之前跟你你说过没?我俩现在在专
案组是一组的。」

  「嗯,你说过的啊。」

  「对啊,所以这几天她也被传染了——那天我已经有些发烧到头疼了,她开
车送我回来的,结果我一上楼,她也跟着就发上烧了。我刚才……那个啥,你敲
门的时候,我在这折腾半天。我不是告诉你我收拾呢么?她刚刚搁楼下吐了、反
酸水了。」

  「啊……啊!是这么回事啊?那……这两天你俩一直在一起来着?」

  「对啊。哎,你别误会啊,我在楼上,她在楼下。我这屋原来是我爸住,后
来我爸这不是做自媒体、出差么,我妈夏雪平也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她这两天
身体不舒服,反正这屋空着也是空着,我俩又都发烧了,完后……对,她还受了
点伤,再开车或者打车啥的都不安全,所以我就让她在这屋养病来着。你可别多
心啊?」

  蔡梦君听了之后,对我撇了撇嘴:「我没误会——我是那样小气的人么。你
俩都病了,我能合计啥?只是这几天,赵伯伯也在找她,打电话都打到我这了,
说是知道你跟我的关系,然后知道你俩是同事,这不寻思让你帮着找找她么。」
她说着,环顾了一下客厅和饭厅,然后蹲下身来,拉开了自己皮绒雪地靴的拉链:
「我得看看嘉霖去,你帮我找双拖鞋吧。」

  「你不用……那……行吧,我给你找一双我之前的吧,大了点,你穿着也没
啥事。」我也只好赶紧回过头,拉开鞋柜,装模作样地给她找其鞋子来;可是在
我心里,却完全想的是这会儿赵嘉霖是不是应该把衣服穿好了……

  但等蔡梦君脱了鞋子之后,却只是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然后直奔一楼的卧
室而去,我一见,便也跟了上去;

  结果等我跟在蔡梦君身后,我的心中登时一凛:我的天……昨晚我和赵嘉霖
喝完的那瓶威士忌的酒瓶、还有那一瓶喝完、一瓶没喝完的啤酒,以及那一大桌
子菜,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呢!

  ——好在那些酒瓶子都是放在冰桶里的,而且并没有被我放在桌子上……此
刻我只能希望这些东西没被蔡梦君给看到,要不然,两个发了高烧的,还是孤男
寡女,在家里摆了一桌饭菜,又旋了两瓶酒,这事儿根本就说不通。

  我趁着蔡梦君敲门、然后走进卧室去之后,我便连忙把那只冰桶藏进了厨房
的操作间,随后便迅速地窜到了蔡梦君的身后,又进了卧室;而让我多少有些欣
慰的是,此刻的赵嘉霖已经穿好了自己的保暖秋裤,上半身的薄料棉质短袖衫里
面,也应该穿上了她自己的那副徕卡文胸,并且在我俩都进入到卧室之后,赵嘉
霖也刚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洗了把脸、漱了漱口。

  「哟,梦君。」赵嘉霖看见蔡梦君之后,也很淡定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并且
还有些装作惊喜和看热闹的模样,追了一句:「嘿嘿,来找你家秋岩呀?」

  「哈哈,『是滴』呀,嘉霖。我刚听秋岩说你也病了,还吐了,我就赶紧来
看看。」

  「啊,没啥事,就是有点不舒服,小感冒而已,确实有点发烧……不过没事,
我从小到大都爱感冒发烧的,没啥大事。」赵嘉霖对着蔡梦君莞尔一笑,又睁大
了眼睛瞪着我似的,意味深长地看向我,「我就是被他传染了。跟你家秋岩在一
起,我反正是从来都没好事。」她说着又指了指我和蔡梦君脚趾前的一大片地方:
「欸,对了,你俩看着点儿,别踩了啊。你家秋岩刚帮我处理过,刚擦过的地,
有点湿,你这还穿着袜子呢。」

  仔细一看,那里确实刚刚被用湿抹布之类的东西擦过一遍——我估计是赵嘉
霖在屋里听到了我跟蔡梦君的对话而赶紧做做样子;但是事后我一问她,她却告
诉我是因为地上留下了我和她昨晚的干涸掉的从各自生殖器里滑出来的「打斗痕
迹」,她生怕被蔡梦君发现,所以等我一出卧室之后,她赶忙找了条毛巾擦掉的。

  我也连忙用手拦了一下蔡梦君:「小心啊。等会儿……要不你先别往里走了,
我家是地热,待会儿应该就干了。」

  蔡梦君点了点头,又看着赵嘉霖说道:「啊——那,嘉霖,你现在没事了吧?
你阿玛这两天找你,都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我刚还跟秋岩说呢,他给我打了好
几遍电话。他想让我和秋岩帮忙找找你。要早知道你俩都是因为病了的话,我也
就告诉赵伯伯、不让他担心了。」

  结果,赵嘉霖一听这话,她的脸色也白了。

  「我阿玛找我?他找我……干啥啊?」

  「我也不知道……他就说要找你,让你回家吃顿饭。」

  「哦……那……梦君,这几天,他是……外面有没有传些什么……关于我的
事情?」

  「传什么?什么关于你的事情?嘉霖,你能有啥事啊?」

  一听赵嘉霖这话,我便立刻窥知了,这女人怕是又在胡乱担心了。

  「对啊,你能有啥事?你别瞎合计!你这么的,你赶紧擦擦脸,我和梦梦去
客厅里坐会儿,你待会儿也出来,咱们在外头说话吧。」说着,我便脑子又是一
转,然后赶紧搂着蔡梦君的肩膀往外走,边走还边故作神秘地回头看了一眼,然
后我才把嘴巴凑到了蔡梦君的耳边,对她说道:「你别跟别人说啊——你可能都
不知道,赵三格格这段时间啊,要跟她老公闹离婚。」

  蔡梦君一听,倒是有些愕然:「啊?离婚……他俩怎么了?我听我爸说,他
俩好像挺恩爱的啊。他俩结婚我没去,但我爸爸还去给他俩送过红包呢。」

  「这个……具体的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人家俩人自己的事情,咱们也不
好瞎打听,你说呢?」

  「嗯,也是……」

  然后我就让蔡梦君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我也赶紧把落地窗前的窗帘掀了开来,
又去厨房做了点热水,给蔡梦君冲了一杯奶茶粉,给自己弄了一杯温开水,随后
擦干脸的赵嘉霖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我们仨坐在客厅里,也就聊了没出十句的
闲嗑,我身边的两个女孩子便都在捂着肚子,再一问,原来是她俩都饿了。我再
一看阳台旁边的石英钟,此时已经是11:48了,确实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那走吧,咱仨去吃点东西。」我想了想,立刻站起身。

  蔡梦君也眯起了眼睛,兴高采烈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对,咱们得去吃点
好的。我请客,主要是庆祝我今天,悲催的期末考试彻底结束了!而且,你俩都
是大病初愈的病号,得吃点热乎的东西——我知道有一家琼崖椰子鸡火锅,特别
好吃,咱们去吃那个吧!」

  「吃啥都行。反正我是客,你俩这一对儿是主人,客从主便,我就负责在旁
边当电灯泡了。」赵嘉霖也平和地微笑着对蔡梦君说道,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
仿佛绕着千万条透明的丝线想要把我缠绕。

  我抿了抿嘴,又连忙上了楼,换了衣服,并且还把我和赵嘉霖各自的配枪从
楼上拿了下来。

  等我们仨一出门,才发现今天虽然太阳特别的大,但是地面上结的这层厚厚
的冰,却完全不给如此和煦的阳光半点儿面子。出了门之后,我直接拉住了蔡梦
君的手,防止她脚底打滑;而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同时把另一只手伸向了赵嘉
霖,而赵嘉霖第一反应,居然也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交到了我的手里牵着。

  结果我和赵嘉霖刚牵上手的那一刻,我俩各自的手指间都被彼此身上的静电
打了一下,一阵短促的疼痛,便把我俩电得清醒了——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蔡梦
君,此刻的蔡梦君,正哼着一首孙燕姿的歌、边走边挽着我的手臂,边小心翼翼
地低着头看着脚底下的冰,而似乎并没有注意我和赵嘉霖之间的小动作;等我再
一回头,赵嘉霖依旧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对我不断输送着秋波,但她的身体,
尽管不断凑到我的身边,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短短的百十来步,因为这该死的冰面而被我们仨走出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感
觉,等终于走到了我的车子旁边之后,我又不得不为了烧热发动机、并把车子里
的温度升高,而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又开大了一会儿热风和加热座椅;在我身后,
赵嘉霖和蔡梦君也开始了她们只见属于女生的聊天,什么鞋子好看、什么大衣从
哪里买的、什么皮包款式流行之类的话。而在我等待车子热身的时候,我才想起
来,我和赵嘉霖的手机还在操作台下的储物抽屉里放着呢。我一取出来各自的手
机,赶忙连按了两下锁屏键——果然,我俩的手机都没电了。

  于是我又赶紧从储物抽屉里翻出来了一个多端USB 接线,插到了车子上赶紧
给手机充电。充了几分钟,手机总算是打开了,结果里面未接来电和微信与短信
的提示信息,又差点让我的手机直接宕机。

  ——微信差不多有30多条,其中有一半是蔡梦君发来的,另外一半是夏雪平
发来了,剩下的其他人发来的零零碎碎的消息,我也没来得及看;

  而我未接来电,则差不多有50多个,其中有两三个是夏雪平打来的,六七个
是蔡梦君打来的,四五个是局里的其他人打来的,而剩下差不多得有四十个未接
电话,呼叫号码显示的名签,全都是「徐远/ 老狐狸」。

  而这个时候,正在跟蔡梦君聊着衣物首饰的赵嘉霖,也忽然说了一句:

  「完了,秋岩,局座给我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这……局里咋了?」

  「我这也刚看着……他给我打了快四十通电话了!」

  「啊?那你们……局里是不是出事儿了?」蔡梦君也连忙说道,「对了,我
刚才早上去你们局里的时候,好像你们俩那个楼层的所有人还都挺忙碌的。要不
……待会儿咱们先买点什么外卖吃?我估计你俩得赶紧回去一趟了。火锅实在不
行咱们仨晚上再吃吧……」

  「行。」我点了点头,但此时,我的心思既不在蔡梦君这里,也不在赵嘉霖
那里,更不在什么椰子鸡火锅那里了——徐远这么一个很少抓狂的人,能连着给
我打四十个电话,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啧……这么的,先等我回
个电话……咱们再说别的……」

  电话拨通了。

  但是我刚一把电话端起来,耳朵差点被震没了:

  「臭小子!你他妈的死哪去了?我问你何秋岩,这个警察你还想不想干啦?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哦,我之前看在你外公、看在雪平的面子上,我寻思着我
照顾照顾你,你小子是不是就蹬鼻子上脸啦?你先前不是还跟我耍光棍、总是说
要撂挑子不干嘛?老子我他妈的告诉你,你要不赶紧回局里来,我现在就撤了你
的职!我甚至都想开除你!他妈的……」

  一接电话就是劈头盖脸给我一通骂,直接给我骂傻了:「我……这……徐局,
咋啦?我这……」

  「什么『我- 这- 那』的!跟我少磕巴!我就问你,这几天你在哪!干啥呢!
还有那个小赵,你们俩去哪啦?干啥去了!私奔啦?为啥都不接我电话!养兵千
日用兵一时,等到关键时刻,你俩咋都哑炮了!我想让你俩去办点事情,我是不
是还得亲自去给你俩下跪叩头去啊?」

  「我……我这两天病了啊,我应该让傅穹羽跟您请假了啊?」

  「请假了?」

  「对啊……我和赵嘉霖我俩去执行专案组的任务,之后我俩都发烧了。我发
誓,局座,我绝对让傅穹羽给您和情报局都去请假了。」同时我心里也开始犯嘀
咕:该不是小傅把这事儿忘了?这孩子平时挺稳重的,从来不忘事的,不能吧…


  「……」徐远那边突然也不说话了,但我听得出来,他一下子就吸了一鼻子
冷气,再吐出来,我估计够他吹满一个婚庆气球拱门的:「操……我自个忘了这
事儿了!妈的,急死我了!」

  「不是,我说,老狐狸,咋啦,让你发这么大火?」

  「我也不跟你多说别的,臭小子,你他妈的赶紧回来!我听你说话动静,现
在也挺支棱了,是不是!反正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泡病号,赶紧的!你跟赵
嘉霖,你俩都他妈的给我回局里来!放下手头一切的事情!必须赶紧回来——二
十分钟之内,你俩要是回不来,你俩他妈的就都别回来了!妈的,火烧眉毛了,
正是用人的时候呢,你俩还病了!你俩病的怎么这么是时候呢?赶紧的!撒棱回
来!」

  说完,徐远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

  「被骂了?」见我撂下了电话,蔡梦君便像一只小猫似的,趴在我的车座靠
背上,用手攥成小拳头,然后一点点在我的肩头磨着、轻轻挠着,「不怕不怕哦,
姐姐摸摸小秋岩,咱们不怕不怕……这个徐叔叔怎么这么凶?」她又看向赵嘉霖,
「你们局长平时就这脾气么?」

  赵嘉霖看着蔡梦君萌萌的样子,也忍不住会心一笑,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又认真地看了看我:「怎么了?局长说啥了?」

  「他让咱俩赶紧回局里,说是有事情让咱俩去办。」我转过头看了看她,又
看了看梦君,「咱们这个椰子鸡,我估计有可能一时半会怕是吃不成了。从咱们
这到市局门口,有家熏肉大饼,可能咱仨就得对付一口了。对不起了啊,梦梦。」

  「没事。反正能跟你一起吃东西,吃啥都行。」蔡梦君说着,又扑了上来,
双臂绕过我的椅背,从后面紧紧地搂着我笑着。

  赵嘉霖艳羡地看了看蔡梦君,又用着流露着千丝万缕的秋波的眼睛从后视镜
凝视着我,随后又问道:「那,发生啥事了呢。」

  我看了看蔡梦君,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赵嘉霖,接着迷茫地目视前方,摇了
摇头。

  但我知道,肯定有个顶大顶大的事情发生了。

  恰在此时,一阵狂风呼啸着掠过车顶,霎时间,又是黑云四起。

                (待续)

温馨提醒:记得点击左下方支持楼主,送上你的红心!欢迎积极回复和作者进行互动交流!

0

精彩评论